于是，杜子仲便抱着终于听话的“猫”，只手攀着过围墙，然后一脚上了树顶正中，一处正好藏身的树叉那里，他抱着她，两人一前一后横坐在树杆上，望向院内动静。

在上面突然想起墨雪的事情，便不由叹了口气，这丫头像是忘了身处在哪里，撞得他肋骨生疼，让他突生恶意，凑到她耳边，细细呼吸落在了小巧的耳垂上，“我在想，你怎么认出墨雪来的。”

“看背影。”萧儿的反应总是会慢别人几拍，此时她不耐的伸出手，往耳朵后面挥了挥，像在驱赶什么飞蝇似的，“雪姐姐的背影总是最单薄孤独的那一个。在墨府时，她悄悄给我送吃的，我看她轻手轻脚来来回回，自己瘦得身上没有几斤肉，倒惦记着我有没有饿到，我看她出去时的背影，她趴在门缝往外面瞧时，背弯着，背上的骨头都像要把衣衫给撑破了，我当时就想，就她还算是墨家二小姐，不和我差不多，一直没吃饱过的可怜虫吗？”

“后来在快刀门里，就总见她一个人站在偏院里那棵残树下发呆，弹琴的时候，站着看远处的云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静静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如果我不对她好一点，这个世界就像留不住她似的。”萧儿说到这里，也低声叹了口气，“墨如月有墨府一家大小疼，焚夜有快刀门，雪姐姐什么都没有。”

“那你呢？”杜子仲盯着她的后脑，乌墨长发梳成云绾，却偏有几丝碎发遗落在她的脖子和耳边，他凑上去时，那些发丝便挠得他的心痒痒的，让他凑得更近，近到他只要一伸舌头，就可以舔到她的耳，她的脸。

“我有你啊。”萧儿头也没回，便说了这句话。

杜子仲停了停，嘴边的笑容却又是无声扬起，终于，胸腔内涌起一股冲动，让他想要确认些事情，这种情绪一直都在他的心底暗暗隐藏着，此时两人单独相处在这并不算浪漫的地方，却勾得那股情绪一下子暴涨，澎湃于他的胸口。

他微微伸长脖子，嘴唇轻巧落在了萧儿的侧脸上。

“你，你做什么？”再怎么反应慢，可是轻柔的肌肤相接触的感觉总是不同与其它，萧儿惊呼了一声，侧过脸，想要看身后的杜子仲。却没想到，杜子仲等的正是这一刻，等着她自动送上樱唇，他只需撬开城门，掠取所需。

惊呼声早被他用嘴堵得严实，空气中都是江南烟雨潮湿撩人的味道，几片金黄悠悠飘落下去，安静的树上正适合有人偷香。吻罢，他意兴阑珊望着她微肿的唇，和红艳如秋实的脸，如同欣赏最美的春景，眼皮都不舍得眨动一下。

“你，你－－”萧儿一手捂着嘴角一手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了老半天，突然纤黑的眉毛挤到了一起，眼睛一闭，皱着鼻子，张嘴哭了起来，“你这个坏蛋，占我便宜。”

杜子仲吃了一惊，想要阻止她比狮子吼稍逊几分的哭声已经来不及，旋即便又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哭起来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哪像别的女儿家伤心时，泪珠低垂，梨花带雨，她倒是不哭个惊天动地心里就不痛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