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出的春光,因为挣扎,离雪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泛着点点红痕,滑下半肩的衣衫挂在膊头上,他的视线自她纤细的肩慢慢滑至精致微凹锁骨,暗沉得像黑得不见底的千年深潭。
“焚夜,你不能这样对我。”突然,身子压制住的人停了一切动作,千年深潭里闪过星光,他松开手,将视线落在微低着头,留着头顶银发对着他的离雪。“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缓缓说道。
“我嫁给你的当晚你取笑我长得不出众,然后看中了我姐姐。后来逼我为你造兵器,换我留在快刀门。再后来,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我下毒害你比武失利。你说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我自认自己尽到了一个妻子的本份,你呢,你可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离雪每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声音明亮,说到了后面,却陡得提高了声音,她猛得抬起头,“我知道我不够好,所以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所有人都利用我,我知道我不够聪明,可我不是傻子,我也是个会心痛,会受伤的普通女人!”
焚夜眼睛微眯,对上她的视线,往日柔顺的人眼里少有的倔强,如同道紫金色的光芒,十分刺眼,却很漂亮。
一席话说完,离雪见他不言不语却一脸深思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一颗晶莹泪珠就从眼眶内滑了出来,在她白如苍雪的皮肤上,缓缓下滑。脸上的凉意让她一怔,旋即拎起素白的袖口轻轻拭去,“你我二人的婚事本就是皇上强加于你头上的,你先娶了我再休了我,也不算是违抗皇命。”也许是刚刚一番挣扎,现在离雪竟像耗尽力气了似的,一番话说得没了刚刚的气势,却不容置疑,“只要你写下休书,从此我们就天涯陌路,你还是逍遥的快刀门门主,爱娶谁抢谁争谁都更方便,不必被我这种人拖累。”
“哼,天涯陌路?”焚夜重复她话中词句,“是我爱娶谁抢谁争谁方便,还是你可以无后顾之忧,高攀龙门,成为太子殿下的暖床人?”
“不可理喻!”离雪被他的话中字眼气得涨红了脸,一只手扬在半空中,又硬生生握成拳头,任指甲刺到了手心肉,那股痛才隐隐提醒她要理智,不可与这种冷血无情,无法交流的人一般见识,“就算我要高攀龙门,也烦请门主阁下网开一面,把我像个什么一样,放了就好。”只是,再怎么忍耐,近二十年的沉静如水都被打破,从未说过这些粗口之语都从嘴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