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管江湖事,江湖人不插手朝政。这是自然而然的规矩,但一旦相犯,江湖人也会集结一起,对抵朝廷。兵部尚书是朝中大臣,一般告到官府,哪个敢接,所以江湖人就会用江湖人的习惯,直接与你朝中最大的官来谈条件。
朝中谁最大?当今皇上。天下谁最大,还是当今皇上。
“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出手劝阻他。”焚夜见离雪的身形虚晃,似是站不住了,另一只手扶住她瘦弱的肩膀,“他让我陪他一起去面圣,但我若劝他不要告御状,相信洪虎多少还是会卖我个面子。”
“那场大火死了多少人?”离雪任由他半搂着自己,在他怀前低声问他。
“看管武器房的四个护卫全被杀了。”焚夜见她这模样,无声叹了口气,“不过洪豹有承认,墨玉只是下令偷长刀,并没下令杀人。”
“他不杀伯仲,伯仲也因他而死。”离雪强忍泪水,许久之后,才悠悠说道:“天子犯法都与民同罪,他只是个兵部尚书,该如何判,还是交给皇上吧。”
什么墨家衣钵,什么兵器铸造师,她什么都不稀罕,由始自终,她都只想争口气让这个老父亲看看,他不喜爱的亲生女儿,也流着墨家血脉,有铸造兵器的天份。在墨府十多年,虽说不受宠爱,却耳目薰染,在五岁时,与墨如月,一人画了一幅兵器图,讨好的交给父亲看,却没想到,墨如月大受嘉奖,而她却让他狠狠训斥了一顿,还罚她不许吃晚饭,并不允许她再接触这些兵器设计。后来,是墨如月带着她偷偷溜进墨家书库,任她学习那些墨如月不感兴趣的冷硬的兵器知识。
明里,离雪在墨府学的是雕花雕石的东西,实际上,那些墨如月该学的东西,都让她学了去。离雪闭上眼,悔不当初,如果她当初真的不学,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她不听父亲的话,偷偷学这些东西,才因一把长刀就引得事情不可收拾。
“不怪你。”焚夜搂紧了她,“这是他的决择,与你无关。”
“如果我不突发其想用玄铁造长刀----”离雪说到这里,终于说不下去,眼中泪水又流了出来。
“那也应该怪我。”焚夜淡淡说道:“是我逼你造兵器才导致这一切,所以,你不能再责怪自己,要怪就怪我。”
依然冷淡的语气,却让离雪的心上一暖。她偷偷看他一眼,却见他含笑正望着她,不由又想埋下视线,却让他捧着脸转过去,两人视线相织,焚夜的黑眸闪了闪,却低下头来,凑近她的脸。
心中还有惆怅,正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心伤,却因这突如其来一吻而脑中混乱,唇瓣相合,软舌从她半启的唇中滑了进去,深深抵住口腔内侧,又来回轻搅,大脑刹时一片空白,让离雪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忘了。
“雪儿。”焚夜粗重的呼吸响在耳侧,这声喃呢似的叫唤让她眨开眸子,无措望着他,这居然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离雪百感交集,紫眸微动,望着他一时无语。
曾经还以为在春树底下,与成世东相视一眼里,就能看穿天荒地老。却不曾想到,此时,与焚夜四目相对,才突然觉得求天荒地老太过虚渺,就在这当下,那个能轻易牵动自己心思人就陪在身边,才是最好。
这时,却见焚夜将她身子一搂,一个旋身就闪到了一边,离雪正在不解之间,就见有道红云自屋顶落了下来,缓缓停在屋中。
“哎呀,不小心打扰到门主与夫人了,红伶真是该死。”来人依旧一身红衣,配着脸上眼角上挑的描红和艳红的唇,艳丽如春花灿烂,她跪落半膝,却仪态大方地抬头冲两人一笑,“还望门主与夫人恕罪。”
“你怎么来了?”焚夜果真十分不悦地冷冷问她,离雪正在因红伶的话而觉得尴尬,见他又成了以往那个模样,想要退开,不再打扰他们,却没想到,腰间那只手的主人看穿了她的想法,反而更用力将她搂近了自己,惹得她有些无奈地撇他一眼,却见他低头勾起嘴角。
他的笑容倒是越来越常见了。离雪支愣着,又想起天下第一美人林楚寒当初迷倒了多少英雄豪杰,听说她那一笑就能倾城两笑就可倾国,焚夜这一笑,至少也像足了她五成吧,不然,为何她会觉得面红心跳。
“洪盟主过了江就会抵达沪州,门主再不快些动身截住他,怕宫内就会以为他要纠结江湖人士,挥军南下来攻打皇城了。”红伶语中带笑,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盟主就是盟主,一呼万应,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宫中有人杀了虎啸庄的人,都摩拳擦掌,要替洪盟主出头。”
一想到这件事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