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先前说红伶回了医馆,该担心的人是箫儿。”离雪听焚夜说完,才明白其中来龙去脉,“那快些派人去寻箫儿才好,一个女儿家到处乱跑,又无处可去---”她说到这里,焚夜却突然低头吻了下来,只是轻轻唇瓣相抵,随后,他松开唇,却低着头,依然与她轻抵额头,眉眼相对。
“放心,箫儿进快刀门之前一直在外流浪,她比你要更知道如何在外独自生存。”焚夜知她由此想到当初自己在虎啸谷时的心境,“何况杜子仲已经派了人,那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时,离雪才突然想起,之前在画艇上,也有人向焚夜禀告,又看见今天的黑衣人,便好奇问道:“那些人就是快刀门里的护卫吗?”
“准确来说,是雅园里的夜卫。”焚夜又喂她吃了颗糖葫芦,见她一边腮帮鼓了起来,煞是有趣,脸上笑意加深,“红伶也是快刀门副门主,杜子仲管明上的保镖运镖的事情,她就帮我暗中调查江湖消息,调管夜卫,顺便惩罚教训些不听话的人。”
“喔。”离雪一听就知是快刀门中机密信息,便不再问下去。以前在快刀门,她都住在偏院,就给洪虎拜寿时,方有机会从偏院下山,根本没来得及了解快刀门中构造与详细事务,这么些时间,焚夜不愿主动提及,她也就没问。这一向随她的性子,对这类事情并不是过于在意。
“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突然,焚夜却问了这么一句话。惹得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停下所有动作,微张着嘴,因为口里还含着一颗糖葫芦,口水便不顾形象得流了出来。
她赶忙吸拉了一口,又紧张地拎起云袖点了点嘴角,手慌脚乱之下,尴尬得面红耳赤,以往那些淑芳贤德的模样,就要因这糖葫芦全毁了,一下急得都不敢看眼前人。
“你不担心也好,反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焚夜见她这样子,嘴边笑意不减,反而主动腾出一只手,将袖口拎起,为她拭去嘴角多余的水渍。居然有人从妖女扯上国运,摆明是要找个借口,来为其它事情起个势头,或是借这机会来对付其它人。
“我就担心有人用这个借口为难快刀门。”离雪咬着唇角,她何尝没想过刚刚夜卫所说的那些话背后的含义,一想便觉得似乎又是自己拖累了焚夜,连看他都带了几许内疚。
“该来的始终会来。”焚夜好笑地摇了摇头,“就算没这个传言,相信不用过多久,那些人也会找出其它借口来对付我。”
离雪见他笑得随意,不似有任何紧张感,心中不安便奇异减轻不少。“刚刚还说到妖刀,难道玄铁长刀也有人在关注?”
“这是自然。”焚夜爱怜望着她,“从在虎啸谷中它横空出世,江湖人就都想找你为他们铸造一把绝世无双的宝剑,所以,幸好现在知你就是墨雪的人还不多,不然,这一路我再怎么想掩盖你的身份,也会早就被人发现。”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用玄铁铸长刀。”离雪哀叹了一句。
“都说不怪你。”焚夜突然低下头,凑近她的嘴边,然后用舌头向她口中递送过来一颗糖葫芦,见她耳根都红得有些透明,才噙笑抬起头,“幸好有那把长刀,现在才能让这些人有所动作。”
阳光渐斜,日向西沉,暮光镀得人身上一层霞光,离雪含羞不语,焚夜望着她,天地间仿佛都失了颜色,只有那紫中带金的眸子里色彩斑斓,引得人视线流连,不能侧目。
突然不知哪儿飞来一只蜻蜓,透明羽翼扇动,围着两人飞旋几圈,始终不肯离开。
“夫人你把蜻蜓招来了。”焚夜声音醇厚如同上好美酒,能听得醉人。
“才不是。”离雪越来越无法招架他总这样逗弄她,无可奈何地回了一句。刚说完,那只蜻蜓便停在了焚夜手中的糖葫芦上面,她“扑哧”一声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你把蜻蜓招来了。”
“回去吧。”他也笑了笑,将剩下的糖葫芦掏了张油纸包好,递给离雪拿着,然后又将她一把抱起。
离雪见他一步踏上塔栏,底下好几丈高,她不由紧闭上眼,焚夜看了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后见她正睁开眼又要说话,便迈了出去,两人直直从下面往下落,离雪惊呼了一声,猎猎风声响在耳边,她干脆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然后死死重新闭眼睛不敢看,焚夜见吓到她了,嘴边轻笑,脚下却放稳不少,一路在屋檐上飞跃,如履平地般轻松。
等到风声停止,离雪才谨慎先打开一只紫光流转的眸子,望了眼四周,见是熟悉的客栈,才松了口气,张开另一只眼。焚夜见她这模样,心下如同被什么轻轻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