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手见主子动作,也都一同向水清遥齐齐攻了过去。
“真是不知悔改!”水清遥摇了摇头,只手托住背后的离雪,另一只手在身边一划,虎虎生风般,那些近身的人便都飞了出去。接着,他错开洪虎刺过来的短戟,一掌拍向洪虎的肩窝处,洪虎只觉得浑身力气顿时全失,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一时无人敢近身于他们,水清遥皱了皱眉,背上的离雪气息越来越浅,便不再恋战,却不想,他刚往外飞出,门口就又拥上来十来个杀手挡住去路。
这时,那十来个杀手还未出招,却突然被人从后突袭,齐齐倒地。
“水老先生,你先将离雪带走,剩下的交给我来好了。”一道清丽身影缓缓出现在洞口,银发紫眸的长相与离雪相似,眼中却藏有太多沧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望着已经负伤的洪虎。
“也好。”水清遥见是离梦,应了一声,离雪中的毒须尽快解了,再拖无益,便拔腿往山下直奔。
周围杀手重新聚集,以洪虎为中心,成半圆围向离梦。
春末夏未到,郊外山林郁苍。此时夕阳如血,在山隙中,迸裂万道霞光,洒在众人身上。明明是隐世的绝好去处,却因一地狼藉,与杀意森森的众人,而显得狭隘紧张。
“你什么都知道?”洪虎挥手弹去衣摆灰尘,抬头问离梦。见她微笑,却不答话算是默认了,便半仰头,眯着眼看了眼天空,如同谈论天气似的,“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离梦终于掩口低头笑了一下,洪虎见她启颜一笑,胜过春花齐放,心头像被开水淋了一下,软了一塌,却又痛又酸,不知是什么滋味,深深吸了口气,就听她说道:“我只是来看看雪儿说的,暗中苦恋了我二十来年的人长什么样。”
洪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一时止不住,笑得他眼泪都要出来,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闭上眼,沉沉说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平地有风,卷起离梦衣衫,长袖飘飘,银发如丝,她轻微点了下头,“虽然炎祺可带我回宫,但若能带你回去,就算我有流放之罪,他也定然有借口留下我。”她说完,风渐起,吹落四处树叶,飘到众人脚下。同时,悄无声息间,无数统一劲装的人齐齐从山腰跃下来,将洪虎一帮人团团围住。
“死在你手下,倒也不亏。”洪虎自语道,接着看了眼那些围过一来的人,居然全是快刀门内夜卫的装扮,他笑了笑,眼底情绪尽敛,挥手下令道:“杀出去。”然后率先直攻向离梦。
两帮人马立刻短兵相接,砍杀之间,最后一抹霞光终于陨落于天际。
天黑如幕,盖在了众人头顶,厮杀之声在夜里听来惊心刺耳,却也没有传出很远,更没有响很久,很快便如夜色一样,悄然沉寂。
与此同时,巍峨城墙内,一排官服打扮的太医连夜坐着软轿进了宫内。七弯八拐后停在了一处精巧大方的院落门口,那些太医一一忐忑不安进了院子里,却又一一愁眉苦脸出来。
箫儿黑着脸,望着这些来去间没一个能找出解毒方法的太医,急得想破口大骂,却又担心地从门外往里探视进去,只看见群菊绽放的玉屏风,心下更急,便在心里不停念叨着,杜子仲,你要快些回来,不用帮炎祺了,那十万叛军我又不在乎,雪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你快平安回来救她。
这时,一道人影挟风闯了过来。“她怎么样?”焚夜刚解决完七王爷藏在皇城内的千余死士,除了腰间长刀焕然如新,衣衫上全是血污,他问了下箫儿,见箫儿摇头,下一刻,脸色更加冷峻,却在门口沉了沉气息,才迈脚进了屋内。
绕过玉屏风,就见离雪正躺在床上。焚夜的手今天杀过无数人,此时却不经意抖了一下,平日里在他面前总是羞容带笑的人,此时双眼紧瞌,皮肤本就白可胜雪,现在却隐隐透股淡青的病容,嘴唇泛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焚夜的手慢慢伸出去,犹如离雪是幻像,伸手过去就一碰触,她就会在眼前消失。直到指尖终于抚上如凝脂般的脸颊,他的眼色一闪,就有浅细的水光迎烛光而亮。
“干嘛这幅鬼样子?先去换身衣裳,你媳妇现在暂时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这帮太医对解消魂消没多大用处,刚刚来了又走了。”蓬头垢面地水清遥不看看自己一身灰,反倒揶挪着自己徒弟,“哎哟喂,知道担心她,就该早点将她救出来,现在搞成这样,你这快哭的样子给谁看,她又看不到。”
“我有苦衷。”焚夜咬牙愤忿道,手去紧紧手抓着被子中离雪的小手不肯放开,感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