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太监细长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尤为清晰,皇帝点点头,身旁的大太监挥了挥拂尘,门外太监招了招手,军探匆忙快步走近,跪在殿中,手托军函:“禀报皇上!肆国已下战书!三日后于益州开战!四王爷披甲挂帅,已接下战书!”
“什么?!”俯首称臣十年之久的肆国,居然在有公主质押的情况下与朝国开战?皇帝不由得大为惊讶!
“回皇上!肆国不安之心久矣!如今四王爷身为挂帅将军,士气大振!必能大败肆国!四王爷命奴才转告皇上并太后,一切无需忧心!”军探跪在地上,低着头,掷地有声,只是眼睛里是与口气完全不同的温暖气息。
“罢,罢。你先退下。”皇帝无奈的挥了挥手,叹息一句。
他自然是了解四弟的脾气的,决定了的事,倘若能够轻易改变,那今时今日坐在这龙椅之上的,也不会是他这个皇兄了。皇帝叹了口气,命身边太监去请手握兵权的三位重臣,幽幽叹息。
舞倾城撑着油纸伞,与军探擦肩而过,礼貌般的相视一笑。
擦肩而过的瞬间,舞倾城嘴角的笑意忽然有些凝滞。
果然一个人再怎么易容,也是无法改变他原本心下的那份执念的。相由心生,果然是真真切切的。舞倾城略带挑剔的目光在军探眼睛上稍稍停滞半秒,低头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大殿之上,皇帝皇殇诺坐在龙椅之上凝眉不语,殿中重臣叶凌风、张清、拓跋宇恒三人比肩而立,个个凝眉。大殿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凝重。
“皇上,益州乃朝国重地,万万失守不得,四王爷大病未愈体质虚弱,恐攻守之间有伤龙体,故而微臣斗胆,请命率军押质肆国公主沈千寻前往益州支援四王爷!”终于,叶凌风抱拳请命。
“这……”皇帝沉吟。
“皇上,此乃关系国家之重事,微臣也赞同叶将军前往益州!”张清见皇帝沉吟,终于按捺不住,单膝跪地。
唯有拓跋宇恒仍旧凝眉不语。
皇帝面露难色。这多年的兄弟之情,他并不是不知四王爷皇殇言的脾气的。可正因这太过了解他的清高和孤傲,此番是否需要派兵,才愈发要慎重。他沉吟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问道:“拓跋将军有何高见?”
听到皇帝亲问,拓跋宇恒方才开口:“回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不解。”
“何事?”叶凌风一向脾气急,脱口而问。拓跋宇恒仍旧不紧不慢,似在思索一般缓缓的、却清晰有力道:“如今潘丞相之女方才下嫁肆国和亲,肆国公主沈千寻又质押于朝国皇宫,肆国岂会在此时此刻忽然发兵?莫非大汗王果真心狠到置亲女于不顾?”
“这……”听到这里,叶凌风与张清也纷纷沉吟。皇帝看着拓跋宇恒,略略点头,问道:“那么依拓跋将军之意,此番肆国与朝国之战,该如何平息?”
拓跋宇恒略略沉吟片刻,他心思缜密,说话亦滴水不漏:“微臣浅薄,只懂行军打仗上阵杀敌,此次肆国攻城,微臣更要加紧训兵,时刻备战沙场,至于如何平息肆国与朝国之争端,依微臣拙见,不妨宣潘丞相入大殿商议对策。”
“潘丞相。”皇帝眼睛里是赞赏的光芒,他看着知进知退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的拓跋宇恒,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微微的点头。
虽是武将,但也有文臣智慧了。皇帝心下赞许。短短几句话,不动声色的在潘丞相的两位徒弟之前有意无意一般提及了潘丞相,也深深道出了皇帝的心事。
看来,不仅仅他怀疑了这位三朝元老了啊。皇帝长叹一声,道:“那么,就宣潘丞相入宫觐见吧。”
话音未落,便有太监匆匆进来,在皇帝耳边低语:“皇上,潘丞相身背荆条,赤裸上身,负荆请罪来了。”
皇帝哑然失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站起身来,变向外迎着:“这样冷的天,潘老如何承受的了。”说着,又对身边随性的太监匆匆道:“快拿朕的披风来。”
说着,便走出了大殿。
冰天寒地的殿门外,大雪未融,潘丞相赤裸上身跪在殿前,冷风吹过,圈起的残雪打在他身上,让他一阵寒噤。
“快起快起!”皇帝快步走到潘丞相身前,扶他起来,潘丞相却执意不肯:“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哎呀师父,这么冷的天,你快起来吧……”张清也忙扶潘丞相起身。叶凌风忙俯下身扶潘丞相,潘丞相执意不肯起身:“肆国发兵益州,必是蛰伏已久,老臣在朝几十年,竟未察觉,甚至将独女袭月许配与肆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