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另一个手里还拿着一大堆的东西,片刻塑料袋的细带嘞在手上的压坠感在一瞬间涌上头顶倾覆了我的理智。“快说!”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我已经被他指使的团团转了...起床后,就看见他在床头留下的纸条,上面满满的写着要我去采购的东西...而现在的我,正拎着一大袋从家里拿出来的换洗的衣物,和两大袋的狗粮一个人孤零零的从大润发出来。南城的风今天算是格外的大了,吹在我的脸上只是有一种刺骨的冷冽感...
我勉强的腾出一只手,拨开吹在脸上挡住视线的头发。“说啊...什么指示?”
“你干嘛呢啊?”他倒是也不耐烦的回答着我,应该算不上是回答吧,此刻沉重的勒在手指上的负重只是多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被浪费,我只想他赶快说完之后就挂断电话然后换成两只手去拿....
“什么我干嘛啊?我等车呢,你早上给我列的清单我还没买完呢...有话快说!”肩膀上传来的酸痛感和风似乎要撕裂我的耐心一般。“我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东西也没买完呢!”结尾处我不忘强调下自己的处境,这是我在这个时候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在确诊后最近经常头痛的原因是来自于—用脑过度后,我是真心发现大脑开始不够用了。除了头晕耳聋,记忆力下降还经常反应迟钝,思维欠敏捷...
“你哼什么啊?不会好好说话啊?!”他在那头倒还激恼上了,凌宇,你凭什么啊?你在加班,我这周六周日放假还得不到消停的为你跑上跑下...你垂帘听政还是远程遥控啊?电话还打个没完,不接又要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列了这么多的东西我一个人要怎么拿啊?“我打电话关心关心你,错了么?!嗯...?”
我特别不愿意听他用这种质问的语调说话,你这样说话就是关心么?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精力跟他耗下去了,还是那样,我只想快点挂断电话。回家睡觉也好,回家写稿也好。“没错,你快说,墨迹什么啊?!”
“你现在在哪啊?”他电话那头传来更大的杂音,让他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虽然知道是这种情况,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很强烈的抵触感。于是更加大声的回了过去,“我刚从大润发出来!干什么?!”
此刻,我喊叫的那么大声,已经被周围人奇怪的侧目了。她们一定会觉得我是某个刚从火车站出来的农村主妇吧...因为没化妆又卡了一副夸张的大黑框近视镜,土黄色的衣服和黄色的头发把整个人显托的就像脑残的非主流少女一样,可是我后背上更加五颜六色的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两只手上的是满满的两个购物袋和一个手包...“有屁快放,你信号很不好!说话有杂音啊...”看我就看我吧?我已经不在乎形象了,今天出来的这么狼狈,只求别碰见熟人就好了...
“老婆...那你去站前市场那里帮我取点东西好么?我同事从外地邮过来的证件,让我在这里帮他办...可是我现在加班走不开,我一会儿把那个负责人的电话给你,你直接再跟他联系就行,你说你替我取的,到时候代替我在证件上签个字就好了...”
“啊?!...”他几乎用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在跟我说话,我从内心深处下意识涌上来的反感让我一下子鼓起勇气用不耐烦的态度拒绝了他。“这么复杂啊...我不去,我办不明白...”
“没事,你现在直接坐27路车去就行!到时候打电话,我教你...”
“可是我刚从27路的站点走过来,而且已经走出来很远了...”我是一个路痴,就连平时再熟悉不过的家的附近也会偶尔突如其来的像失忆一样的找不清道路。“我再回去好远啊...”
如果我当时脑袋再好用一点的话,一定会想到这样那样的听起来合理又委婉的借口。可是我当时偏没有,准确点来说,就像是脑袋在思维的出口处藏了一块挡板,准确无误的挡住掉了所有听起来温和又恰当的答案,当时的我,听起来比刘胡兰还要不怕死。
“那你就不去了呗?!”
“不去!我还要回家写稿呢,我累了!”
“.......”我听到那头伴着杂音传来了几声思考的犹豫声,“算了,我自己去,不用你了...”
听他挂断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带着决绝的心情上了刚好迟迟赶来的公交车。
车上的人很多,并且在这种公众场合一旦人聚集起来就会有一种刺鼻的怪味,幸好现在是春天,可是如果要是到了夏天就更加让人心烦意乱了。我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