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再次关上，从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走在前面的阮玉身子很明显的一歪，被软桃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红窑白着一张脸，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院门，咬紧了下唇不出声。

“红窑，你的同情心似乎有点泛滥了。”阮墨炔虽然不曾回头却也知道红窑是个面冷心软的人，见不得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没有出声已经算是做了很大努力了。

只是，跟在她身边，这种软弱，这种同情心，实在是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

“郡主，奴婢只是觉得……觉得这样子，未免过于残忍了些。”红窑的声音从夜风中传来，带着些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风冷，还是因为恐惧，怕是后者居多吧。

阮墨炔勾起了讽刺的笑容，低声说道，“红窑，跟在我身边，这种妇人之仁可能在关键时刻保命？那些人早在背叛自己主子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自己会有如何的下场。自作自受就是这个意思，你的同情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她们一开始就应该死了。是我让她们多活了这么久，她们应该感谢我。”

红窑望着阮墨炔，分明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分明是跟自己差不多的个头，为什么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有些那般无情和深沉的灵魂，而自己，连对方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也许这就是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的区别吧。红窑自嘲的一笑，低声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几人朝着谢飞燕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

夜风带着点冷意拂面而来，阮墨炔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混沌的脑袋有些清醒过来，她望着无边的夜色，想起了方才院中的一切。

璞玉死不瞑目的模样，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沈画墨的金牌，璞玉的话，那些落在璞玉身上的乱棍，周围人恐惧的眼神……

一瞬间有很多东西闪现在了阮墨炔的眼前，让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这般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的做法，是否是错了。

“郡主，夜深了，奴婢送郡主回去吧。”红窑见阮墨炔站在谢飞燕院子的门口，既没有进去的意思，又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得以，红窑只得出声提醒阮墨炔。

阮墨炔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看了红窑一眼，点了点头，“好，回去吧。”

两人转了个弯，朝着阮墨炔住的墨香苑走去。

还未走进墨香苑便看到了整座院子灯火通明的模样，比起方才玉容院的架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墨炔扬了扬眉，抬脚走了进去。

“恭迎郡主。”阮墨炔的脚刚刚踏进院子内，立刻就有两排站的无比整齐的丫鬟朝着她屈膝行礼，动作一致，堪称完美。

阮墨炔有些诧异的朝着那些个丫鬟扫了一眼，赫然发现迎面走过来，脸上带着甜美笑容的流萤，“见过郡主。郡主这么晚才归来，让奴婢等人好生担心，特意在此等候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阮墨炔闻言顿时和善的笑了笑，“都起来，天寒露重，难为你们这么晚了还要等我，流萤，吩咐下去，今儿个凡是在这儿等候的人，通通赏一两银子。”

“多谢郡主。”众人立刻行了礼。

“好了，都散了吧。”阮墨炔挥挥手，朝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红窑紧随其后。

“是，奴婢告退。”那些个小丫鬟巴不得就这么散了呢，当下很是勤快的告了退，一下子就散了去。

流萤跟在阮墨炔的后面，眼光扫了一眼红窑手中的布包，想要出声，却又忍住了。

“好了，流萤，今晚上是有点多，我这院子麻烦你了，夜深了，你也去睡吧，不必伺候了。”阮墨炔朝流萤温和的笑笑，推门走进了房内。

流萤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红窑却是笑了起来，“果然郡主还是最会体谅流萤姐姐，知道姐姐今儿个辛苦了，特意让姐姐好生休息去。可怜奴婢还要伺候郡主呢，郡主也不知道心疼下奴婢。”

“就你话多，还不快进来，让流萤休息去。”阮墨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屋子内传来，红窑欢快的应了一声，朝着流萤一笑，走了进去。

流萤站在门口看着那扇房门在自己眼前就这么关上了，顿时有些五味俱杂。以前的时候阮墨炔与自己还是无话不谈的关系，可是一转眼，不过几个月时间，自己就像是被排挤在外了一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是从阮墨炔定亲之后开始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流萤有些惶恐不安的在门口来回走了两圈，想要敲门却又没有那样子的勇气。

不会的，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