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脑袋里忍不住幻想出如果这一针打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看这药品的名字应该是外伤用药的才对,怎么会变成要输液的呢?虽然说这些西药她不懂得什么,但她很清楚‘柴胡’这种注射液是不能够抑制外伤,并且胡乱使用的话是很可能致死的,而且只能够输肌内注射,不能够静脉滴注。
甚至这药还很有争议,大部分只是用来医治感冒,这些还是当年她感冒没钱治病的时候学习到的知识。
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
金絮身为护士,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要不是她刚才看一眼,那聂泽巡是不是就要从此离她而去了?
指尖在颤抖着,应疏影握紧手指,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脸色难看,“金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差一点杀了他!”
金絮惊魂未定,此刻被应疏影这么大声叫喊着,身体缩成了一团,异常地恐惧,颤颤巍巍地拿起眼前的药瓶来看,金絮才发现应疏影说的是真的,她竟然真的没看要用的药品,就这样直接地给聂泽巡注射了,如果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些不能一同注射的药物,那是不是就说明,聂泽巡必死无疑?
脸色忽地变得苍白起来,金絮也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犯下这样一个错误。
盯着手中的瓶子,她想起来了自己因为什么事情失魂的时候,就更加地愧疚难当了,“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应疏影虽然是生气,但是见到金絮这个样子心还是软了下来,淡淡地叹息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况,这些药是这么分配来的吗?还是说本来是对的,只是你拿错了?”
她也不想要苛责什么,但这毕竟关系到聂泽巡的生命,关系到聂泽巡的事情,她就真的不得不重视。
“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有点走神,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上面的东西系,不过我很肯定他们推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说到最后,金絮嚷嚷了起来,似乎是生怕聂泽巡会责怪她一样,眼睛还下意识地瞟向聂泽巡,去查看聂泽巡的反应。
聂泽巡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药瓶,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金絮,你去那个推车的小护士过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不是只有金絮粗心大意地这么简单,如果药品推过来就是这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在里面做了些手脚。可是一个护士,又有什么理由要做这样的手脚?难道就因为知道了他是聂泽巡?
脑袋里划过一个隐隐约约的可能性,聂泽巡立刻地就察觉到了什么。
金絮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去外面将之前推车来的护士找了回来,拉着她站在门口质问着,“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够将这种药放到这里来呢?这些是李医生让你锁在柜子里的是吧?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将它注射到了病人的身体里,差点害死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一边说一边大声地叫喊着,金絮似乎要将之前所有的不甘跟怨气发泄在了在这个护士身上,吓得小护士眼圈都不自觉地红了,哽咽着,她抽了抽鼻子才克制住自己的眼泪,抿着唇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她可从来就没有这样干过,“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
“那些药我明明就是将它放到了柜子里面才推着你需要的那些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小姑娘哭泣着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互相推卸责任的两人,聂泽巡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沉起来,敲了敲大腿才发问,“这位护士小姐,你在端这些药进来的之前,有没有离开过或者是交给别人过?会不会是别人给捣乱了?”
那护士的哭泣声停止住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聂泽巡,她先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地“呀”了一下,拍了拍脑袋急切地说道,“我记起来了,在我进来这个病房之前,我曾经被李医生喊过去了一下,说是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在那之前我已经将所有的药品都放完了,所以我就没有检查跟注意那些瓶子,你们说,会不会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曾经动过这些东西?……”
小护士挠了挠头,又害怕自己的推论错误,抿着唇问,“可是病人跟大婶们绝对不会是这么无聊的才对呀,我们这医院几十年了,而且我也在这工作两三年多了,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