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他显然是一愣,但神色又很快地转变了过来,朝着应疏影点点头,表情淡漠,“应……Aimee姐,您怎么来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聂总现在很忙,估计没有时间能够见你。”
见张木跟应疏影搭话,而且直接了当地指出了她的名字,众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都很识趣地避开了两人的视线独自地走回座位上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一瞬间,原地就只剩下张木跟应疏影两个。
应疏影的心空落落的有点难受,一个人就算是再傻再迟钝,也能够听出来了张木这么多次重复的借口。
她漂亮的眼睫毛蕴满了水雾气,拼命地眨巴着眼睛,冲着张木笑,“对不起张木,我知道他很忙,但是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一次就够了,好不好?”
“我就去他的办公室待一会儿,他不会生气的。”
话说到最后,那腔调瞬间虚了下去,充满了不确定。
应疏影的笑容略带着点心酸,那酸涩之意让张木也感染到了几分,他其实也很想要开个门让应疏影进去的,但……
“对不起Aimee姐,这个要求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满足你,聂总说了,他开会的时候不能够让陌生人进来,虽然您不是陌生的人,但您毕竟不是我们公司里的员工。”
话语里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在应疏影的心上。
她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抿着唇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她是在想这些什么。
就在张木叹息了一口气以为应疏影真的打算放弃了的时候,应疏影突然地就‘复活’了过来,倏地一下越过了张木的身侧,猛地扑上前去就抓住了聂泽巡办公室的门把手,二话不说地就要进去。
手腕动了动,力度就快要推翻这道门,可惜这道门还是纹丝未动,将她堵在了门外。
她拼命地挠动着那门把手,眼睛带着泪,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任由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射过来,“聂泽巡,你开门!”
“聂泽巡,你开门啊!”
“聂泽巡,你开门!”
带着竭嘶底里地叫喊声,应疏影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地崩溃,明明就只是隔着一道门,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么地近,但是他们见不了,聂泽巡将她拒之于门外,他不想要见她!
“你开门啊,你开门……”
声音越来越弱,应疏影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门里却始终没有动静,仿佛无论应疏影干出些什么事,门里的那个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只有应疏影越来越悲痛,心死如灰。
缓缓地蹲下身,她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她的手里甚至还缠着那门把手。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狼狈。
周围渐渐地安静起来,那些投来的目光逐渐由原来的讽刺变成了同情,都仰着头带着哀愁看着应疏影。
脸上的泪被空气蒸发干净了,只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她无奈地拽着那门把手,深深地埋着头全身颤抖,期待着会有奇迹出现。
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了。
那种痛苦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呼吸,只要一呼吸,就能够感觉到漫天的海水,苦涩地灌入她的胸口之中。
房间里很安静,聂泽巡跟蓝林杰相对而坐,蓝林杰听着那竭嘶底里的叫喊声有些不忍心,抬头看了一眼聂泽巡,却发现聂泽巡面无表情地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喂,你真的……不管她吗?”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应疏影终于哭干了眼泪,终于没有力气再感觉到心痛,才麻木地站了起来。
额头依靠在门边,应疏影似乎是想要通过那扇门传递什么信息,好半晌才从门前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无视了那些看她异样的目光,无视了自己心痛得快要麻痹的身子,强撑着一股意志回到了之前付博源给她所租的公寓里。
她这回是真的知道,聂泽巡是说真的了。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他说他后悔了,要跟她离婚,是真的。
有温热的液体不断地从她发红的眼圈涌出来,阴暗的光线在她的脸颊上投射出或深或浅的影子,她的脸色苍白,头发絮乱,表情认真地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跟结婚证。
无力地打开了电脑屏幕,她在心脏的剧烈痛楚中输入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手背捂住嘴巴,应疏影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