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就像凝固住了一样,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
颜宗伟不知道应疏影会突然进来,急急忙忙地就抹了抹眼角,下意识地就将那张照片往抽屉里面塞,他想要掩饰些什么,但他掩盖不了。
浓重的悲恸在他的面前流动着,他根本就来不及收拾那些情绪。
“你走吧。”他开口。
他不想要再折腾自己,也不想要再跟应疏影说什么谎话了。
“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你就是我的女儿,DNA鉴定结果没出来,你问了也许也不关你的事,还不如回去睡觉。”他抚摸着相框,头也没回,“那个小镇是你的家乡,你跟应傅杰在那地方生活了快要四年多吧,虽然后来没在那里住,但并不排除那里没有你认识的医生。”
“你们到底是为了明芫还是为了颜氏集团,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就只有这么一片净土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应疏影一动不动。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颜宗伟偶尔的吸气声轻轻地传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洞的。
她眨着眼睛将眼圈的晶莹给倒逼回眼眶里,她注视着颜宗伟,最后也没说话,只是转过身走了出去。
眼圈不断地发红,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回到房间里去收拾行李。
她的动作缓慢,收拾着行李的手还颤抖着,她将行李拖出客厅,却依然没有见到某个人的身影,她回过头朝着二楼走廊最深处看去,只见那里一片宁静,漆黑如同深渊,什么也看不见。
她走了。
颜宗伟依靠在窗边,从上俯视看,应疏影的小小身影就像是一只蚂蚁,在缓慢地行走着。
聂泽巡醒来的时候是八九点钟,他从床上直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口气,祛除昨晚因为噩梦而沾染上的心悸。
他梦到应疏影离开了。
大步地翻身下床,聂泽巡穿戴好衣服就猛地上前走去,大力地拍打着应疏影的房门,“应疏影,我知道你醒了!开门!”
屋内无人应答,聂泽巡略显焦躁不安。
颜宗伟拢了拢因为睡觉而弄得混乱的衣服,拄着拐杖从聂泽巡的身边路过,一言不发地下到了餐厅。
他沉默地端起眼前的牛奶瓶来喝,整个客厅显得一片宁静。
忽地,一道修长苗条的身影就从厨房里面出来,让颜宗伟的瞳孔忽地放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应疏影从厨房里端着面包跟牛奶出来,看着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沉默地喝着牛奶的颜宗伟,再看了一眼,二楼房门处正用力地敲打着房门的聂泽巡,抿了抿唇,“你下来吧。”
“我在这。”
她昨晚的确是想要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的,但是仔细地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要留下来。
她没做错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羞愧于人的,她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颜氏集团,也不是说一定要颜宗伟的女儿,她是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想救很有可能是她母亲的女人,她不想让那个女人死。
聂泽巡听到应疏影的声音回过头,见应疏影端着牛奶杯跟面包站在楼下,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快速地下楼接过应疏影手上的东西,“你吓死我了。”
昨晚的梦境中,她因为记恨他不告诉她真相的事情,拿着行李箱一走了之,就像是之前在医院的那样,实在是要将她的魂都要快吓到没有了,心脏都一抽抽地疼。
她盯着聂泽巡那略显紧张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但还是越过了聂泽巡的身侧,将牛奶跟面包放下,自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你要是想吃早餐,让阿姨给你端过来,或者你自己进厨房里面拿吧,这份早餐是我自己的。”
她现在可是还没原谅他呢。
聂泽巡没去厨房拿早餐,是颜家里面的阿姨送过来的,阿姨还一副欣喜高兴的样子,像他的小迷妹一样。他跟应疏影挨坐在一块,还企图哄她让她不要生气,应疏影的目光却专注在了颜宗伟的身上。
从她出现在颜宗伟的视线当中,他没有什么震惊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愧疚的表情,只是独自地坐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像无数个往常的日子一样,波澜不惊地吃着早餐。
应疏影的目光暗了暗,她以为至少颜宗伟的眸光里会出现一丝愧疚的情绪。
好半晌,客厅都没有人说话。
颜宗伟吃完一块面包又喝了一口让阿姨冲的咖啡,才缓声地开口道,“你们把菲菲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