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原谅他了,还是没有原谅她呢。
-地上停车场这个点没什么人,应疏影将手上的东西放进车内再坐进副驾驶座。
她一上车,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
不,正确来说,是聂泽巡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既然察觉出来,她也就不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了,毕竟刚才是某人说要对对方坦白。
健硕修长的身影瞬间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颈脖间,聂泽巡的两指捏着安全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应疏影的耳朵发红,她不明白聂泽巡忽然这样的,到底怎么了。
呼吸相闻,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气息渐渐地变得灼热,她微仰着头,不去看聂泽巡,脑海里已经划过了一万种可能性。
“……聂泽巡,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你说……”
“我们去看医生吧。”
“嗯?”
话还没说完,聂泽巡就在应疏影开口的瞬间,鼓起勇气将自己隐藏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让应疏影抬头看他。
眼睛大大的还处于迷茫当中,应疏影还以为聂泽巡又要说什么情话,没想到他无厘头地说出了这一句。
看医生?他们刚刚不是才刚看过……
脸色倏地变得严肃,应疏影漂亮的长睫毛颤了颤,掀开眼皮抬头看向他,忽然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想有孩子,我知道你也肯定想有孩子。”他不再逃避,而是大大方方地直视着她,“虽然医院里的大部分医生都说,你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但我相信总有人能够帮你治好的。”
“应疏影,我们去看医生吧。”
他握紧她的手,眼神真挚而明亮,“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她的心一动。
不是心动于他的建议,而是心动于他明亮如同星辰的眼瞳。
“好。”
她知道未来的这条路困难重重,很可能会没有希望,但她愿意去尝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从应疏影答应了聂泽巡的这个要求之后,聂泽巡回到家就变成了个大忙人,在不断地打着电话,在不断地搜寻着能够医治她的医生,紧张阴鸷的样子让应疏影觉得既感动,又心酸难过。
虽然现在正视了这件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是他们自己亲手将他们的孩子推入了地狱,哪怕两次都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至少可以试试……”
他蹙着眉头,脸色逐渐地变得阴沉,“D国的那个医生我联系过了,他说这种情况很少见,他也无能为力。”
“……”
挂断电话,他又拨打了另外一个,“老李,预约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随着聂泽巡的动作,应疏影越来越听不到他的谈话内容,只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身子弱跟预约,还有不孕的字眼,她知道聂泽巡是不想让她太过有负担所以才会避开她讲的,但是其实,她的心态已经逐渐地平稳了,既然已经选择了面对,那便一条路走到黑。
她躺在床上,靠在柔软的沙发,轻轻地扯开了一抹笑。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能够有奇迹呢?
聂泽巡打完电话之后就上了床,应疏影已经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在半睡半醒之间闻到了聂泽巡的气息,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
看着自己主动凑上来的应疏影,他温柔地笑笑,伸出手将盈盈小腰搂入怀中,然后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应疏影。
“睡吧。”
-应疏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九点钟,穿戴好衣服急急忙忙地下楼,她今天要去给婚礼的工作室,提交设计稿给他们,跟看下她让她们制作的婚纱裙所要用的布料。
就在昨天下午,因为左手受伤的缘故,她无所事事地画了一幅画过去,让他们制作她设计的婚纱裙跟西装。
刚出门,应疏影打算去车库里取那辆黑色的宾利车,跨出门槛却瞧见镂空雕花的大门外,乌泱泱地站满了一群人,那群人手里都拿着相机,或高或低地举着,一双双黑得发青的眼牢牢地盯着她,犹如一匹匹饥饿已久的狼。
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应疏影拧了拧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一直站在应疏影的旁边,看了一眼门外乌泱泱的人群,他低头,“太太,是媒体记者,他们想要采访你关于这次新闻上的事,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