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制定方案,晚上审查结果,到了深夜他还要独自做项目总结,检查纰漏。
总之忙得不可开交,而公司里的一些情况也是乱得很,各部门看到公司的这种情况,要辞职走人的很多,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更别说是季思妍的去留了。
季思妍如今留在聂氏集团,已经算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终于指正了十二点。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应疏影对着一片空白的屏幕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说实话,她也知道聂泽巡这个时候是不能会打电话过来的,毕竟在那边来说已经是深夜,要打的话聂泽巡早就已经打了,只有她才像个傻子一样,一整夜不睡等他的电话,苏嫣今天中午不在,临时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张木也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暂时回国,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侧过脸不再看向手机屏幕,应疏影想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视线投射到透明的玻璃水杯上,她突然感觉到有点口渴。挪动了下身体准备伸手探过去,应疏影的身子却倏地僵硬在原地,脸色难看。
相隔三米,必须要下地。
可是她的脚……没有知觉。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按钮上,她的眸光颤了颤,她突然想起昨天护士告诉她,那个按钮坏了,有什么事情请大声地呼喊护士,或者叫人帮忙,但是昨天苏嫣还在她的身边,所以她一时也没在意。
眸光颤动,应疏影低垂下头无奈地笑了下,掀开被子用手撑着,努力地撑过床铺,想要到门口的茶几上去。
可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能够用手够到那杯子,可是实际上没有脚作为她的支撑点,她根本就做不了这个动作。无奈之下,她只好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还将枕头叠高作为辅助,可桌子实在是太远太高,紧靠她一个人是完成不了。
三番两次下来,应疏影已经有些急躁。
涨红了脸,应疏影再次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进行最后一次尝试,却不想她这回用力过度,不仅没有能够将杯子成功拿下,还不小心碰撞到了柜子,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刹那间,装着热水的杯子顷刻间从柜子上悉数倒下,伴随着应疏影的尖叫声,砰地一下掉落在地上,碎片伴随着灼热的液体飞溅开来,猛地一下子划伤了她的病服。
热水倾洒在她的细白的手臂,发出“滋滋”的响声,应疏影用力地握紧手,才从尖锐的疼痛中回过神,捂着自己的伤口忍不住发出悲鸣声。
然而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病房里面又恢复成安安静静的模样。
她咬着唇,将刚才的那几声呜咽声给吞了下去,独自地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她挣扎了一会儿,眼圈便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想起聂泽巡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因为想喝一杯水而弄到这种地步,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不能动弹的时刻。她一直都是被宠着的,今天聂泽巡不在这里,她体会到了之前聂泽巡坐着轮椅的时刻,她才发现是如此的艰难……
她觉得这一刻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想过另一个在大洋彼岸的人。
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应疏影很想他,但又突然觉得很是憋屈,一股小恼怒忽地涌起,烧得她的心头难受。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为什么她要这么蠢连一杯水都喝不到?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跟季思妍亲密地说着话吗?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曾给她?他真的是有这么忙吗?
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双腿,却依旧是毫无知觉。
有护士从门口窥探到了这一幕,狐疑地看了一眼,见她倒在地上,手臂红肿地缩成一团,她的瞳孔瞬间紧缩。急急忙忙地在她的身边蹲下,“天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七手八脚地将应疏影从一堆玻璃渣里揪出来,那位外国护士又叫了几个人才处理完应疏影的伤口,她捏着应疏影细白的手臂摇头,难以置信有人竟然为了拿一杯水而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Aimee小姐,如果您实在是很渴而且没人照顾的话,是可以喊我们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好了,你放心,我们护士还是很有专业素养的。”
她顿了顿,又抬头看向应疏影。
应疏影从刚才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就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着。
此刻听到护士的话,她才翕动下唇,“能不能……拿那部手机给我?我想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