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浮现,干净利落地将伞甩开,无奈道:“走吧。”
长念默默地跟上他的脚步,再默默地顺着荷茎慢慢往上将荷叶捏在手中,一时悲愤至极,果然避世太久,连仙术都忘了用。
她的十三师兄曾说过一句话,当你觉得自己很倒霉时,一定不要忘记多向四处看看,因你总会找到一个比你更倒霉的。长念深以为然,跟家被别人占了的自己比起来,老婆被唆使跑了的雩欢显然倒霉的多。
找到雩欢时,他正当庭煮茶,浑身上下哪有侍女们描述的落寞孤寂?偌大的庭院里,一侧桃花颤巍巍地开着一看就知道是被施了法强行开出的瘦小花瓣,蓬莱多雨,寒冰雪魄一过,炎炎夏日中愣生生下起了雪花,勉强勾勒出寒梅著花、诗酒花茶的意境。长念揉揉脑袋,她素来晓得雩欢比较奢靡,但她不晓得这厮竟为了煮个茶愣生生营造出个冰天雪地的场景。
注意到他们动静的雩欢吝啬地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二位可有兴致夏日煮茶?”
长念嘴角一抽,小声对景夜说道:“我没兴趣,你去吧。”
景夜斜了她一眼:“我觉得我兴趣也不大。”
“那我们让他自生自灭?”长念试探性地说出心头想法。
景夜忍着笑正经道:“这不叫放任他自生自灭,充其量算是不破坏他的雅兴罢了。”
长念深表赞同,转念一想:“那我们千里迢迢跑蓬莱来作甚?”
景夜刚待回答,另一端的雩欢凉悠悠道:“茶凉了。”
长念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把茶再热一遍我也不会进去的。”
雩欢冷哼一声,兴致泛泛地撤了雪魄,只余一块寒冰降温,景夜同长念这才顺着他在石桌处坐下。长念看着茶炉上袅袅升起的热雾,啧啧叹道:“几月不见,雩欢你果真越发矫情。”
雩欢抬手指了指一旁冰好的酸梅汤:“你怎么不说西宫寒酸的生活把你过得越发寒酸。”
长念就着景夜的手倒了杯酸梅汤握在手里对他的话不可置否。雩欢看着两位好友突如其来的熟谂,不禁诧异询问:“你们何时这样熟悉?”
自顾自地喝了杯她肖想许久的酸梅汤,恩,酸甜中略微带些冰凉,是她一直以来的口味,长念一边回味着酸梅汤的滋味,一边顺口答道:“最近。”
“最近是什么时候?”雩欢依旧不依不饶。
“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关注你那跑了的新娘子吗?”景夜抄起长念放在桌上的杯子,自顾自地尝了一口。
“那是我的!”长念试图奋力夺回杯子,却被景夜一闪而过。
雩欢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后释怀,怨不得那时候……他会心一笑。
如愿抢回杯子的长念很满意,看着郁郁寡欢的雩欢,止不住满心嫌弃:“说说吧,你的新欢旧爱怎么打起来了?”
雩欢扫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所谓新欢旧爱起争执并不是这一次,以前他年轻的时候,那些争执更甚现在。那时候长念还未入凤祁神君门下,他们在太上老君手下学艺,加上天帝有意撮合,他们便在一些神仙们的有意无意间凑到一起,嚣张的小公主懒得理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但他的新欢旧爱们却喜欢找她挑衅,有时候被惹得烦了,长念没办法对姑娘家动手,便想着法子将他往死里揍,他的那些新欢旧爱们虽然愤怒却不敢对神界的公主出手,也只好互相指责大打出手。
“那些并不重要,毓儿她总会回来的。”雩欢晃着手里的白玉茶盅,漫不经心道。
“若她不回来了呢?”长念刚想对雩欢说些什么,一旁一直抢她酸梅汤的景夜淡淡开口。
雩欢怔住,随即轻笑:“她会回来的。”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即使是神也有掌握不了的事情,尤其是离开这档子事,谁都预料不了谁会在下一刻离去,唯有追悔莫及,幸好……”景夜没有再说下去,他施施然起身,一把拽起捧着杯子的长念。
“我们去找阿椤,你好好想想。”
长念乖乖地跟着他离开,她不大懂得劝解这种事,有些话即使想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她很赞同景夜这番话,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幸好什么,或许他也失去过。雩欢这个态度她很不喜欢,虽然她很想告诉他毓儿跟他以前那些姑娘是不一样的。但转念一想,雩欢他肯定知道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她成亲。正经的事情上,她从不愿意轻易去揣测别人的心思,若不小心揣测对了便需要继续小心翼翼地揣测下去,还要带着哪天猜错会怎样的心思。若运气不好揣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