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还会离开吗？”阿椤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语气好不可怜。

景夜将他抱起来放在床边摇头:“父君不知道。”

阿椤的模样看起来泫然欲泣，景夜无言，只能将目光放在床上那一个。

依旧是方才安静模样，可那清澈见底的眼眸又是怎么回事？

顺着父君眼神看去的阿椤最先反应过来，嗷嗷叫地扑到长念怀里。短短三十年，阿椤个头没长，身形倒是宽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珠圆玉润，长得比财神手下的两个招财童子还敬业。

长念闷哼一声接住他，忍不住抱怨:“娘亲不见了你不是应该伤心吗？看你这模样，哪有点难过的意思。”

阿椤挥着小手从她怀里钻出来，振振有词:“才没有呢！父君说阿椤都瘦了。”

长念捏着他鼓成包子的小脸，嘴角狠狠一抽:“你父君眼神真好。”

摆着冰块脸的景夜也忍不住偏过头拒绝儿子那要求合作的眼神。

亲爹不肯帮忙，阿椤只好自食其力:“娘亲怎么又受伤了？”

长念眼神复杂地摸着阿椤的小脑袋，真不愧是她儿子，说话挑痛处的毛病真是太讨厌了。若她没听错，方才还偏过头装作不存在的那个谁似冷笑了一声，长念捂着胸口往后仰了仰:“突然觉得伤口好疼啊。”

这下连阿椤都懒得搭理她:“娘亲，迷迭姐夫说你是元神受伤了。”言外之意是你身上根本没伤口，别装了。

难得儿子聪明一回，长念呵呵一笑，但……

“你管迷迭叫什么？”

“姐夫啊，”阿椤扬起天真小脸烂漫一笑:“云华姐姐让我管她叫姐姐，迷迭姐夫当然是姐夫啊。”

这下长念眼神更复杂了:“我小时候叫云华夫人一声姨母，迷迭是我师叔。”

景夜:“……”

“那娘亲该管我叫什么？我该管娘亲叫什么？”阿椤彻底开始了好奇之旅。

“娘亲管迷迭姐夫叫师叔，那我该管迷迭姐夫叫师公，可迷迭姐夫让我叫姐夫……”

景夜:“……”

长念:“……”

纠结的阿椤可怜兮兮地挪出房间，只留他那对凌乱的父母相对无言。

景夜看了一眼待在床上的长念，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开。

可衣袖上突然多出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放手。”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却少了当初的温柔。

“我回来了。”长念固执地不肯放手。

“关我什么事。”景夜扫了一眼附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旋即狠狠闭上眼。明明没有接触，手心却似乎传来柔软触觉。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手，也是他狠不下心驳回去的手。

“是我不好。”长念老老实实认错。

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景夜一把甩下她的手，力度大到直接让长念倒在床上。景夜上前用手臂将她困住，眼神冰冷而无温度。

“你是不是觉得每一次只要说句对不起便什么事都没有？”

长念呆坐着，她知道自己不好，这些话她也无从反驳。

景夜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中的控诉也更甚:“有时候，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