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酒墨色的身影出现在院内,他缓缓靠近温禾的所在的长凳。
温禾现下狼狈不堪,只觉得脸都丢光了,别过脸去不看他——可现下这个阵仗,不都是慕容酒害的么!
“王嬷嬷,昨夜赵禾见的是本皇子,你方才说,谁是太监?”慕容酒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王嬷嬷,随后上前,亲手给温禾解绑。
大抵是怕弄疼了温禾,慕容酒动作非常轻柔。
“回七殿下,老奴不知啊,这,这赵禾又不说,奴婢还以为她去与小太监厮混了呢……”王嬷嬷忙磕头道。
周遭的宫女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禾昨夜真的屁颠屁颠去找七皇子了?
王嬷嬷原以为,七皇子只是贪图一时玩乐,但赵禾当了真,便恃宠而骄,敢夜不归宿。哪能想到这七皇子能这么上心!
可是,慕容酒这般大胆的承认了,可知会带来什么样的风波?
一个堂堂皇子,承认夜里与某个宫女在一起……
“厮混?”慕容酒继续手上的动作,重复了这两个字,“你们不知道吧,赵禾马上就要去玉明殿做宫女了。这丫头,嗓子不错,本皇子无聊,找她唱唱曲儿,嬷嬷也要管么?”
“这,这……赵禾若是说了,老身也不至于责打她啊……”王嬷嬷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温禾,温禾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醒着还是昏睡。
“她这般聪明,知道这掖庭不干净,不想引起些流言蜚语。如今她因我被责罚,我自来相救。”慕容酒终于将温禾身上的绳索解开,但温禾似乎晕了过去,一动不动。
“姐姐,姐姐。”七月晃了晃温禾的身体,却触碰到温禾的身穿的宫装料子与平日不一样,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昨夜温禾出去,明明是穿着夜行服出去的,今儿个一早回来却穿着宫装,显然这宫装不是宫里的这套,而是慕容酒给她的。
“王嬷嬷,您下手这么狠,衣服都给打坏了,如何缝补也补不了啊。”七月心疼的摸了摸温禾背上撕裂的衣料,“我先将姐姐背进去擦药。”
果然,慕容酒闻言眸色暗了暗,看着七月将温禾背进屋,冷冷对王嬷嬷道:“王嬷嬷,待赵禾伤无大碍,我便遣人来接赵禾与七月过去玉明殿服侍。也不劳你再给她送衣服去。但今日我来,也觉得掖庭不干净,特别是某些人的嘴。王嬷嬷,今日在此围观的众人,包括你,各自掌嘴三十!风尽,回宫!”
“多谢七殿下,恭送七殿下!”
众人也只能颤巍巍地领罚。
七月将温禾放到床上,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脆响——所有人都在各自掌嘴。
七月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却为温禾心疼。如果温禾老实交代,说不定王嬷嬷也能放过她呢?
方才看来,温禾好像极不喜欢七皇子。
七月叹了口气,想起了慕容酒对她提的要求,看来,任务艰巨啊。从柜子里拿出金疮药,七月用剪子小心翼翼的剪开温禾背上的衣料,为温禾上药。
到了傍晚,温禾才醒转过来,背上剧痛难耐,她轻呼一声,咬着牙转头,发现自己已经在屋内休息了。
脑中最后一丝记忆,就是那个冷血的慕容酒站到她跟前,看到她最狼狈模样的时刻。
“七月……”温禾轻唤一声,七月便端着一盆清水从门外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七月将脸盆放到架上,过去查看温禾的伤势,“已经消了些肿了,小姐疼吧?”
“嗯,没什么大碍,皮外伤罢了。”温禾沙哑着声音,随后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他……”
“小姐说七皇子吧?七皇子来过了,还让王嬷嬷和那些嘴不干净的小丫头掌了嘴,还说要接咱们去玉明殿服侍呢。”七月佯装开心,准备将慕容酒交代她办的事一笔带过。
温禾双眸一睁,“什么?!”
显然,她一字不落地将七月的话听了进去:“要接我们过去?我同意了么!”
“这……人家是皇子,要一两个宫女,小姐和我能说什么啊……”七月搬出慕容酒的身份来。
温禾眉头微皱:“不行,那个人就是个冷血精。等我过去,还不知道一冷一热的怎么折磨我呢。”
“可是,总比待在这里好吧?天天听着些流言蜚语,恶心死人了。”七月露出不解的神情,慕容酒到底哪里招惹温禾了?
可真不愧是小姐的秉性,绝不捧高踩低,七月暗暗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温禾就算是心急,却也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