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慕容酒见温禾失去重心,轻喝一声,而身后就是木桌坚硬的边缘,慕容酒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中,跨过了门口歪倒的一把椅子,一把揽住了温禾。
顷刻间,二人的距离急速拉近,温禾的腰身被揽在慕容酒的怀中。二人除了脸颊和上半身,几乎都紧紧靠在一起。
慕容酒这才注意到温禾红肿的双眼,看来是哭的很厉害了。
温禾怔怔望着眼前人,此前积蓄的负面情绪还没有宣泄完,此刻全部爆发出来,当即右腿一弓,朝上顶去。
慕容酒看出温禾动作,当即撒手避开,否则,要被这丫头断子绝孙了。
“姐姐……”外头七月想进来,慕容酒却抬手阻止。
慕容酒避开了,温禾自然没有尽兴,跃身将方才用来砸门的椅子一脚踢过去。慕容酒轻轻跃起,又避开了这一次攻击。
二人也不言语,就在屋内一片狭小的空间中打斗起来。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温禾狂攻不止,慕容酒闪避如常,构不成打斗。
将桌椅都打翻后,温禾腾地亮出鞭子。这长鞭是文子怜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边,就算温府被抄也无妨。
七月和风尽二人愕然,张着嘴看着屋内一片乱象,却不能阻止。
挥舞着长鞭,温禾与慕容酒过招,招招都直击慕容酒命门,却被慕容酒轻巧躲过。这场景,恰如二人头次在玉明殿外花苑里遇到时,慕容酒对温禾紧追不舍的景况。
打到日头完全落下,点灯的人来点了灯,温禾才作罢。
手持长鞭,站在屋中,气喘吁吁地看着神色如常的慕容酒,温禾只恨自己学艺不精。
慕容酒一根头发她都没摸着,倒是让他稳稳吃了次豆腐。
“气撒完了么?气撒完了喝酒去。”慕容酒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双黑眸深邃如浩瀚黑夜,望向温禾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柔软和歉意。
温禾发出一声冷笑,每次与他喝酒都没好事,当即拒绝道:“不必,你动了我的嫁妆。”说到这,温禾顿了顿,盯着慕容酒的眼睛,又一字一句道,“你这辈子也赔不起。”
那是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她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嫁衣,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了。而慕容酒眼睛眨都没眨就让人往上动针线。
嫁妆?
屋外七月一愣,小姐还留着嫁妆呢?
“是吗?”慕容酒见温禾发出斩钉截铁的论断,挑了挑眉,“也许是吧。”
“不是也许,是一定。”温禾纠正他。
慕容酒配合似的点了点头:“既然不领情,那就罢了。去厨房,传晚膳。”
语罢,转身就走。
玉明殿。
“砰”一声,温禾将手中盛着饭食的木盘重重放在慕容酒身前的案上。
“殿下请用。”温禾咬牙切齿地道。
风尽和七月站在一旁,七月明明应该替温禾担忧,如今看到这场面,却止不住偷笑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姐姐和殿下很般配呀?”七月手肘碰了碰风尽。
风尽愣了愣,他只最了解慕容酒真实性情的人。别看平日在皇帝和兄弟们跟前唯唯诺诺,但私下却颇有几分帝王之气,不是平易近人的那种。细细看了看两人,这两个人,脾气都很古怪,二人一相见,谁都拉不下脸来,倒是有些相像。但殿下的心思他怎敢妄自揣测,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七月闻言,觉得风尽无趣,嘟起嘴来,不再理他。
“今天不知怎么了,双手无力,不如你喂我吧?”慕容酒见温禾怒气未消,免得她将气撒在桌案上,决定逗逗她。
温禾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酒。
人再无耻,也要有个限度,慕容酒还有下限吗?方才打斗的时候,躲得轻巧,丝毫不见他有何不适,眼下分明是故意装的。
“有问题?”慕容酒见温禾不动,以为她走神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做出很吃力的样子。
温禾咬咬牙,正欲发作,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深吸一口气,道:“不如奴婢为殿下捏捏肩,疏通疏通经络?”
“好啊。”慕容酒爽快答应下来。
而温禾眼中那点小把戏,早就被他尽收眼底。
慕容酒盘腿而坐,温禾也跪坐到他身后,双手搭上慕容酒的双肩。
手下一个用力。
是用尽全力。
若慕容酒没武功底子,怕是要被温禾捏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