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一排人轮流坐着,顾空梨先开始,她拿筷子叮了一下杯中酒,朗声道:“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门不开。”
苏恒醒看了她一眼,眸中染着盈盈的笑意:“高卧南斋时,开帷月初吐。”
“吐……”秦修一脸懵逼,这也行?
“喝喝喝!”
在顾空梨等人的合力配合之下,又朝秦修的酒里加了些料,七小杯下去他就扒在了桌子上,顾空梨打了个响指,朝身后的白止笑道:“去,寻家上等的棺材铺给这位秦家的大少爷找个好点棺材来。”
苏恒醒一脸同情的瞧着睡死过去的秦修,试探性的问顾空梨:“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止,记得挂上秦家的名号,小姐我可没有这个钱来为秦家少爷买棺材。”
白止恭敬的站在顾空梨的身后淡问:“小姐,可需要旁的东西?”
“唔,叫上一队吹丧乐的,最后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顾空梨打了个响指,伸手戳了戳这睡死过去的人,秦修任她怎么折腾就是没有反应,白止匆匆退下,不一会就寻了八个人来,那棺材直接抬进了花满楼。
苏恒醒瞧着顾空梨利落的指挥人将秦修往棺材里抬,顿时哭笑不得:“娘子,你不是会要把他活埋吧?”
顾空梨拍开苏恒醒放在肩膀上的手:“我是那样的人吗?走,抬去秦府,我倒是要看看那秦二当家的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老领主这一次差点被自己二儿子害死,估计这一觉醒过来也不会再信任自己的二儿子了吧?
这楠木金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抬到了秦府的门口,那秦府的人瞧见顾空梨的时候就跟活见鬼一样,其中两个人见鬼似的冲进了秦府。
此时的秦府衣装缟素,白色的绸缎铺得四处皆是,写着奠字的灯盏挂得四处皆是。
那鼓锣打鼓的声音越发的大,不一会二当家就从那屋子里面冲出来,指着顾空梨冷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秦府行丧事的时候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闹事!”
二夫人瞪着顾空梨眸光微变了变,附合道:“清扰老领主的轮回路,此乃大罪,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关进暗牢里去!”
顾空梨哭丧着一张脸来到二夫人的跟前,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扑进了二夫人的怀里嚎啕道:“二夫人!这……这棺材里面的是少领主啊!他命苦啊,去花街玩了一圈回来,谁料就染上了那花柳病,如今才过了几日,就死在了那街尾,要不是我路过的时候看见差人买了棺材装他,他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您是领主夫人,可不能不管您的侄子啊!”
二夫人被她哭得一愣一愣的,看向二当家,二当家一扬手冷斥道:“你胡说些什么!这里面怎么可能是小修!小修那孩子自幼便颇自律岂能做出如此……如此失德之事来!”
顾空梨松开二夫人来到棺材前敲了敲:“不信的话你打开棺材看看啊!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秦风嫣红着一双眼睛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悲彻的瞧着顾空梨:“你方才说什么?”
“哦,你秦修哥哥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得了些病,挂了,你要看看吗?”顾空梨站在棺材边,表情悲伤的瞧着秦风嫣,那眸底的笑意深深的敛着。
苏恒醒一直都知道她能演,没想到她这么能演,那眼泪,简直收放自如!
白止一掌将棺材盖打开,二当家与二夫人互视了一眼,伸长了脖子凑近前来看了一眼,但见这秦修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脸上生了许多红红的斑点,远远的看去甚是骇人。
顾空梨也没有催促他们只扯着一把哭的嗓音道:“老领主走了,如今这少领主也走了,唉,天意如此啊,以后这秦府可就多劳领主与领主夫人费心了。”
二夫人拍了拍顾空梨的手,凑近她的身旁拧眉小声问:“他真的死了?”
顾空梨扣着她手突然就朝着那棺材里按了进去,二夫人吓得脸色苍白,猛的将手抽了回来,一手捏着帕子死命的擦着手,一面朝顾空梨斥道:“你!你怎么回事,明知他死得不光彩,怎么还大摇大摆的往这秦府的门口抬!快拿走拿走,寻个地方烧了得了!咱们秦府可没有这样毫无道德的后辈!”
秦风嫣站在棺材旁泪流满面,她的声音嘶哑破败,看样子应该是哭得多了。
“娘,您若是不以秦家的仪制将他入葬,我就跟他一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