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有什么事就叫我,我让富锦给你留灯。”他抽身离去,到了门口才让富锦去将屋子里都点上灯盏。
“王妃娘娘!您…您的脸…”富锦吓了一跳,瞪着顾空梨那被血染得斑驳的脸,以及这被子上斑驳的血迹。
顾空梨摸了摸脸,一甩被子站了起来:“我…我身上没有伤口啊。是阿默!”
顾空梨推开门冲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有穿,她赤着一双脚,踩在深秋冰冷的长道上,冷冽的气息还在夜里四处飘浮,远处的月已经沉了下去,黑夜既然退去,而黎明未至。
天空灰蒙蒙的,碧瓦在灰色的天空下散发着朦胧的色彩,一切都是未睡醒的样子。
顾空梨单薄的睡衣衣摆扫过了那薄凉的露水,她在这王府的主院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她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苏恒背对她坐着,他去了上衣,露出骨崩均亭而修长的背影来,宽肩,精实而细窄的腰,顾空梨站在门口,眼眶有些湿。
他正扭曲着一张脸给自己上药,见门外有动静,回头看去,唇角扬起一抹明暖的笑:“阿梨,你怎么不多睡会?”
顾空梨坐在他对面,一把夺过他左手上的纱布咬牙切齿,又心疼又好气:“睡你大爷!你怎么回事,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苏恒醒嘶嘶的喊疼:“阿梨,大爷没有,要不然你睡我吧。嘶,疼疼疼。”
顾空梨轻轻将他右手上的纱布打开,那一道深入掌心的伤疤映入她的眼中,她的眸子微缩了缩,这是牛排刀划破的伤口,她知道她睡梦中难受的时候就会折磨自己,部队里的时候她常把自己绑起来,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会伤到苏恒醒。
“对不起。”她眼泪莫名的掉了下来,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弱得她开始讨厌自己。
她一直以为早在十岁的那年开始,她就没有眼泪了,却原来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没有眼泪,而是一颗心已经冷了,而如今,终于被这一团火给融化了。
“手疼,爱妃什么时候给我上药?”苏恒醒一脸没事人一样的晃了晃那还在流血的手。
顾空梨数了一下,手掌上一条大口子,左手手臂上三条口子,腹部一条小口子。
她抹了一把眼泪,含糊道:“那个,窗子没关,风沙进眼了。”
苏恒醒挑了挑眉,也不戳破,只点了点头:“确实风大,本王的眼睛也迷了,都快看不见爱妃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了。”
顾空梨用了那最好的药全给他抹上了,刚好抹完。
他捏了捏顾空梨的脸,看得她一张脸变了形才甘心了些:“三王妃,本王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何?”
“什么?”顾空梨将医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还好苏恒醒当时闪躲得快,除了右手之外其余的伤都不严重,加上现在天已经冷了,不像夏天,天热流汗就会发生感染。
“照顾为夫的大任就压在你的肩头了,爱妃可要记得怜香惜玉啊,比如把为夫踹下床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的。”他一本正经的数了数,顾空梨发现他竟然数出了好几天她脾气暴躁不好的状例来。
顾空梨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苏恒醒,你真的打算夺谪了吗?”
苏恒醒笑眯眯的瞧着她,忽而玩笑道:“当皇帝有什么不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这万里江山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岂不是很痛快?”
顾空梨心里不是滋味,苏恒醒这个人,爱好自由不羁,当了皇帝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着,其实很难受。
他摇头感叹:“唯一不好的就是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唉,到时候本王可就没有机会穿得如此光鲜艳丽了,本王这顶好的容貌可就毁了。”
顾空梨坐在软塌上,蜷缩着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腿上,目光落在苏恒醒的腹部,虽然说已经绑了纱布了,可是他还是不能用力,打架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苏恒醒。”
“阿梨,你刚才叫什么?”苏恒醒挪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大手一伸将她带进了怀里。
顾空梨支着下巴,瞧着那盏烛火,微微垂眸:“嗯,阿默。”他的字是恒默。
“你看,你的字是字梨,我的字是恒默,默梨默梨,莫离。好名字。绝配。”他比划着给顾空梨看,眸底扬溢着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