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空梨摇了摇头，好一会才白着一张脸出声：“谢王爷关心，臣无碍。”

皇帝瞧着那桌案睥香，神色微转了转：“康福，将这香换一换，朕闻着也心得很。”

外头的康福忙走进了马车里，将那香炉子抱了出去，不一会就换了一味香进来，那味的味道还是大得很，顾空梨的脸色就没好过，苏恒醒一把抓了香炉子就扔了出去：“行了，别点了，本王闻着就想吐。”

顾空梨坐在窗口，她没开窗，苏恒醒一伸手将窗子全给开了：“这样就好多了。”

皇帝看看顾空梨，又瞧瞧苏恒醒，眸底泛起一抹明亮的笑：“老三，朕知道你母后的死你一直在怨朕，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朕都从未想过要她死。”

苏恒醒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倒了一盏茶，递到顾空梨的手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寒：“往事何必再提。”

“朕知道，朕再不提，怕是来不及了，老三，这是你母后拼了命守下的江山，你难道就真的忍民将这一切毁在旁人的手里吗？太子那孩子，确实有雄心，可惜缺乏谋略，但凡身旁出一个奸臣，他这明君之道便算是毁了。”皇帝紧握着手中的帕子，那抹了些脂粉的脸看起来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色。

“本王不在乎。”苏恒醒望向窗外，那冰冷的神色是顾空梨第一次见，透着一股子对往事浓烈的恨意不愿触碰，也不愿提及。

“老三，当年朕也是没有办法，南晋太后说了，西凤唯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亡国，要么便是皇后自戕，朕从未想过要用她的命来换这天下！可是…朕没有想到后面会变成那个样子。”

“够了！你要如何那是你的事，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哪怕是她自己想，也不可以！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懦弱！这一世，便是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原谅！”苏恒醒说得有些狠，他扔了话转身就出了马车，顾空梨见他骑着马自已跑了，一时有些无言。这里面的事情，比较乱，她不想参与进去，不过，她现在听见了，不想参与也怕是难了。

“云爱卿，朕的话，你可都听见了？”他捂着嘴，又是一阵咳。

顾空梨猛的摇了摇头：“臣什么也没有听见，臣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不必紧张。朕只想告诉你，若是朕当真死了，就将朕与先皇后并在一块，生不能护她无虞，若死了能与她埋在一处，也是一种解脱。”他在那冰冷的皇宫里牺牲了太多的东西才换来了整个西凤的安定，可是，于西凤的百姓来说，无论是谁来当那个皇帝只要是于百姓有利的，便都是好的，若是取于民而无还时，那么终有一日，也会被民众所推翻。

马车一路出了那北奥皇城的正东门，一路朝着皇陵的边陵而去，边陵里埋葬的都是于国有着大功的人。

顾空梨坐在马车里陪皇帝下棋，下到一半，那山体突然滑坡了，整个队伍瞬间混乱了起来，顾空梨慌乱之中只顾得挡在皇帝的身前，那一支箭从她的手臂上擦过，她手臂上的伤口缓缓的愈合，皇帝忙按了一个锭，马车里所有的门窗都紧闭了起来，他去瞧顾空梨的手，却被顾空梨拂开来：“臣没事。”

“朕方才明明看见一支箭飞了过去。”他有些狐疑的瞧着顾空梨那划破衣服的手臂，除了衣服破了之外，真的不见任何的伤痕，只是顾空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猛的想了起来：“皇上，你的身上有没有带很香的东西？”

“香囊算不算？此物乃是皇后亲手所做。”皇帝狐疑的将那香包取了下来，递给顾空梨，那荷包的绣工是一绝，这样的针法顾空梨认得，分明是绣云坊的杰作，跟皇后有几毛钱的关系？窗外的一切顾空梨都看不清了，只能听见一些零星的声音，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小牛皮包，在那包里放着几把手术刀，她猛的将手术刀抽了出来，一刀划破了那个香囊，香囊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已经死去的毒物的尸体，顾空梨捂着嘴，又有些想吐了。

“这！这里面怎么会…”皇帝诧异的瞪着这些东西，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这些东西是皇后亲手做的，那么皇后就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进了些什么。

顾空梨将那东西扔进小火盆里，那些东西烧得噼里啪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