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带啊。”顾空梨意味深长的从秋娘的身上扫过,笑盈盈的模样与先前的冷淡判若两人。
秋娘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白霜手中的灯盏,满面温婉的模样像极了大家闺秀:“既然我有意成为王爷的门客,那么这头阵还是由我来打吧,无论如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回头也怕是难了,大不了便将这命折在这里,二十年之后一切又能重头来过。”
“能这样的心思,也算是与众不同了,带路吧。”顾空梨指了指那条幽暗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有水滴落,青石板上留有许多水滴过之后的印记,文墨一路走过,踩着那已经陷下去的一些石板凹凹直感叹。
“姐姐,以前我一直以为这水滴石穿是假的,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看见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无声无息却又让人无力反抗的是时间,有人称那为命,也有人称那为运。
顾空梨曾经听过一句话,命是弱者的借口,而运,是强者的谦词。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强者是懂得谦这个字的呢?顾空梨所见的没有几个,连一派儒雅温和著称的独孤星墨亦不过是一个表面君子,所以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哪一个是面具,那一个,是真正的面孔。
穿过那条阴暗的暗道,视野渐渐的变得开阔,顾空梨没想到在这里面竟然修了一个与长安城一模一样的上朝的正殿,那正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身着龙袍,头戴龙冠,足下是五瓜金龙纹云的靴子,在他的身旁还站了个身着袈裟的和尚,那和尚的手脚被链子拷着,那张脸无喜无悲,宛如一尊佛像般祥和,眼眸微垂,似的普照万民之意。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与长安一模一样的宫殿!”顾空梨站在这诺大的金殿之中,巨大的柱子上盘着五爪金龙,那金龙被雕得栩栩如生,足下的云俯佛随时都能随风腾起。
分立于朝堂两端的假人也是栩栩如生,古文墨被莲姨保护得太好了,如今见了这些人只觉得十分有趣,凑近其中一个伸手去扯人家的胡子,还在笑盈盈的问:“姐姐,你说这些人真的不会活过来吗?看着就像是真的一样呢。”
顾空梨瞧着那头顶上的九天玄女像,神色有些黯淡,这是中国的神女像,如今却出现在这个地方,看来有些地方的东西,两个世界其实是通用的。
“唉,你小子,你别乱碰这里的东西,若是碰坏了,你赔得起吗?”秋娘瞪着古文墨,生怕他一个用力就将人家那雕像的胡子给纠下来了,那做工虽细致,却也禁不起这么折腾的啊。
“我就碰了怎么着?这又不是你家的,如今南晋都灭国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皇帝了?我告诉你,这皇帝早就变成一个死人了,你喜欢人家也没有用,人家后宫佳丽三千的,可不差你这个丑八怪。”古文墨说话毒舌得很,看不出来以前文默的一个人,如今张嘴有将人气吐血。
“你,你说谁丑八怪,你个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瞎了你的狗眼,老娘今年分明才……我干嘛告诉你。”她猛的反应了过来,先前那点点的淑女气质被吹得烟消云散。
顾空梨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的景致突然变了,有香气在鼻间萦绕着,那些衣着裸露的美人在大殿内翩翩起舞,那皇帝自帝位上竟然站了起来,他掐着身旁那位和尚的下巴,笑容邪魅张狂。
“朕要立你为国师,无论你愿或者是不愿,朕的万里江山都与你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那幽冷得充满威严的声音震得顾空梨脑子有些懵,那和尚缓缓睁眼,一双充满大智的眼平淡如水。
“皇上,南晋历经八百七十二年的历史,气数已尽了。”
“已尽?朕说没尽,那就尽不了!”皇帝松了手,瞧着和尚那双戴了枷锁的手,满眼的尊傲之气。
顾空梨只觉得奇怪,那股子的异香在她的鼻间萦绕着,无论顾空梨屏息也好,无视也好,眼前的变化都退之不去。就在她恍神间一只冰冷的大手伸了过来,紧紧绵握着她的,力道大得她微微发疼,眼前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晰,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