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同遭遇暴风雨的小船，无法自主地随波浮沉。看着下面的绿化带，看着那偶尔从下面路过的保镖，清澈的泪水带着淡淡血红，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虽然知道这是单向玻璃，虽然知道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们，可这心理上的羞辱，让苏子末整个人三魂去了两魂，木头一样地任由顾烨廷施为。

突然，顾烨廷的动作一顿，随后更是离开了她的身体。苏子末似乎毫无所觉，依然保持着那屈辱的姿势，一动不动。

“啪！”

几件衣服突然扔在了苏子末光洁的背上，刮起的凉风终于让她的眼珠子动了动。

“穿上！跟我过来！”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显然顾烨廷已经穿上了衣服。

默默地收拾好沙发上的那片狼藉，苏子末懒得考虑顾烨廷这次为何不将自己折磨尽兴。

反正迟点早点，有什么区别？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苏子末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挽了起来，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这才默默地回到客厅。

无论她在顾烨廷面前如何丧尽尊严，至少，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可怜的遮羞布。

可怜得只要风一吹，便会彻底暴露在人前。

客厅里，顾烨廷好整以暇地陷进沙发里，嘴上叼着一根烟，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几乎让苏子末以为，刚才在她身上如同野兽一样的人不是他。

只是，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寒光，苏子末便忍不住自嘲，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略微移动视线，苏子末很快就看到了跪在顾烨廷面前的苏文博。

“文博！”

苏子末心中的那道还在滴血的伤口微微抽搐，她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她从顾烨廷口中得到的消息。

她最疼爱的弟弟苏文博，五千块将她卖给了暗夜！

听到那虚弱的声音，苏文博身躯一颤，猛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姐姐那红肿的双眼的时候，眼里突然划过一丝愧疚。

可是很快，这丝愧疚便被仇恨代替，那仇视的光芒，刺得苏子末一阵愕然。

苏文博恨她？

苏文博恨她！

心中悲凉，面上忍不住悲戚。

一夜之间，她怎么感觉，这个世界全都变了？

那个曾经让自己可望不可即的男人，毫无理由地羞辱着自己，折磨着自己。这也就罢了，自己疼爱的弟弟，却为何要恨她？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五千块卖给了暗夜，让自己一夕之间成为了顾烨廷的货物，再次见面，他却将她视为仇人！

这是为什么？明明最委屈的是她，明明受尽折磨的是她啊！

咬着唇，苏子末忍着要掉落的眼泪，刚想开口，顾烨廷却突然伸手一拉，将她拉坐在沙发上。

苏子末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突然一紧，一只大手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了他的身边。

“乖乖坐着，别动！别说话！”

顾烨廷的声音低沉，隐隐有些沙哑。苏子末身躯一僵，果然不敢再动弹。

很满意身边女人的反应，顾烨廷刚才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孩，嘴角露出一抹冷冽。

“苏文博，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博身躯一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目光却落在姐姐苏子末的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顾烨廷眸光一冷，突然喝道：“看着我回答！”

苏文博吓了一跳，他可是记得，刚才自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打得昏迷的！

“姐……姐夫……求求你，救救安然……”哆哆嗦嗦，苏文博半天才不堪地吐出这几个字。

苏子末别过脸，不忍再看他的狼狈模样。

顾烨廷轻呵一声，却没有反驳，而是松开揽着苏子末的手。手肘抵着自己的大腿，手背却支撑着自己的下巴。

苏文博的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眼中却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顾烨廷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暗沉，看不出喜怒，可这无声的威严让苏文博的身躯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忽然，顾烨廷笑了。

他的唇慢慢地弯出一道弧线，将他英俊冷酷的脸瞬间勾勒得柔和了许多，可是，他嘴里吐出的字，却如同重锤一样敲碎了苏文博的讪笑。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