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杀了西夏公主的人马?”站在床边的秦筝也没有比紫羽高,可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似乎将她整个人都拔高了不少。
紫羽皱起眉头看她,不答话。
“你回京都的路上,难道没有听说太子险些丧命的事吗?难道没有听说有风声传是周旻初设计害了太子吗?”秦筝嘴里的“周旻初”三个字喊得是越来越顺口了,“你这时候去捅西夏公主那个蚂蜂窝,如果被人查出来,无异于是在给周旻初招黑啊!他们会说周旻初手底下的人藐视皇权啊!”
紫羽却是听“周旻初”三个字听得头疼。
她坐在床边纹丝未动,就算秦筝的态度恶劣,步步逼近,也没能让紫羽生出平时一半的活力,只是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西夏公主在京都横行霸道得罪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认定是我?”紫羽反驳了一句,忽然胸口一阵疼。
她捂着右肩,身子前倾,过不多久,她右肩头的衣裳就被血浸透了。
秦筝看得出她是真疼,便说去给她寻大夫。
“你站住!”紫羽登时喝道,“你都说了,如果这时候让人以为西夏公主遇难是我所为,那王爷的冤屈就真的无从洗刷了!”
秦筝明显注意到,紫羽用的是“如果”。
也就是说,西夏公主的事,可能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那她这一天一夜去了哪?
秦筝又转身要走。
“云筝!”紫羽再次喝道,但是她一用力就牵动了伤处,更多血流了出来。
“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去库房给你拿金疮药。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我知道轻重。”秦筝甩下话就跑了。
她找徐源要金疮药的时候,徐源吓一跳,以为他一会儿没看着,秦筝就在府里受了伤,等周旻初会来,肯定会找他算账。
“我想晚些时候拿去给街上小乞丐用的。”秦筝老神在在地说,“我这是替圣上和王爷布施呢。”
徐源终于眉开眼笑。
王爷叮嘱过,只要这丫头乐意,只要不干危险的或者闯祸的事,就由得她去。
拿到金疮药,秦筝匆匆溜回了房间。
虽然她和紫羽始终互相猜忌,心存隔阂,但因为同有一颗维护周旻初的心,所以在这次的问题上,秦筝二话不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帮助紫羽。
秦筝的态度让紫羽一阵意外,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任由一个搞不懂古代包扎方法的秦筝在她手臂上反复试了好几回也没有半句抱怨。
“我本来的确是打算去给西夏公主一些小小惩戒的。”紫羽从床头摸出一个模样恐怖的猪皮面具,“我想在入夜后,吓她一吓,叫她再也不敢来玥国作威作福。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耳盘山被一伙身手高强的人围剿。
“他们穿着和影门之人相同的装扮,但我认得出自己的同门手足。他们绝不是影门之人!”
紫羽说话时,秦筝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听,实际上却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细节动作。
刑侦课曾经教过,再高明的人在撒谎时,也会露出或多或少的破绽。
秦筝从紫羽身上看不出破绽。
“如果不是我及早发现,并借助一具尸体脱身,此刻或许也已经死了。”紫羽心有余悸地说道。
秦筝放下了药瓶,在紫羽身旁坐下,“放眼整个京都,虽然很多人不喜欢西夏公主,但跟她明显有仇的就是我们王府了。杀手还故意装成是影门的人……”
紫羽接话解释道,“八年前,圣上因为影门掌门的过错想要摘除这个组织,但王爷出言相护,最终让影门得以留存。虽然影门后来发展成江湖野流,但朝中很多人都知道,影门掌门奉王爷为上宾。所以我才会被派来保护王爷。”
线索越来越明朗了。看来背后的主使有意要把所有的矛头都甩到周旻初身上。
但是还缺少证据。
秦筝默默在心中铺开一盘棋。和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博弈,危险又有趣。
“你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秦筝忍不住提醒紫羽一句。
紫羽穿好衣服,偏头看秦筝,“我这么说两句,你就信了?”
“说谎的人不会得到菩萨保佑的。菩萨不保佑的人会被雷劈的。”总不能说我用看家本领看出来的吧?秦筝随便扯了两句,打算勉强糊弄过去。
可这话偏是戳中了紫羽。
“影门的人都是满手是血的人,菩萨早就不保佑了。”说这句时,紫羽的语调还略显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