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王随千匪丝入了火魅宫。
琉璃塌上,星洄身覆薄冰躺得端庄。
火狼王为星洄探了脉搏,“此人还可救,但你需先让我得了心头血。”
千匪丝吩咐身侧红芜,简单利落三个字,“上刀碗。”
红芜噗通跪下,“女王使不得,心头血一旦失了,多年功力一朝溃散,对日后身体也是极其不利。女王三思啊。”
千匪丝见红芜不肯听命于她。便凭空幻出一刀,三碗。瞥一眼床榻安睡的星洄,手中寒刀插入心口,汩汩流出的血液蜿蜒落入碗中。
第二刀插入胸口,手法干脆利落,接着是第三刀。
红芜跪地不停扯着她衣角哭劝,而她自始至终未曾露出一丝痛苦神色,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只额头上覆了层细细汗珠。
火狼王收了三碗心头血,似赞扬的口吻,“听闻千匪丝女王没有眼泪,没有影子,也不知痛觉,看来果真如此。”
千匪丝立在地上一动不动,没甚表情。
半个时辰后,星洄体内的寒气被逼了出来。面上覆的薄薄冰霜蒸发殆尽,整个冰雕身子也解了冻。
火狼王刚刚离去,千匪丝蓦地瘫软在地。
红芜将她扶起,她缓缓行至塌前,握住仍昏迷之人的手,轻渺渺道:“我听了你的话,不曾将你送出寒冰池,你应该高兴吧。”
红芜从未见过主子如此虚弱神态,又或许觉得主人不会流泪,忠诚的她便将主子的那份眼泪替她留了,噼里啪啦的眼泪珠子,流得特欢腾。
星洄醒来后,千匪丝不在身边,而他不知何时被转移到噬魂殿。
他去了灭情殿请安,红芜以各种理由将其拒之门外。
最后一次候在灭情殿外,是个沉夜。空中星子惨淡,山风颇寒。
他见红芜端着药盆自寝殿内来来出出,感觉事情不妙,便要硬闯。红芜放了药盆,走了过来。
他道:“她怎么样了?为何不见我?”
红芜薄怒,“若是当初你如此殷勤跑来灭情殿见女王,女王也不会为了见你破了戒律被罚入寒冰池。若不是为了救你,女王也不会将三碗心头血换给火狼王只为逼出你体内寒气。你简直就是个祸害。”
星洄久久立在殿门口发怔。
千匪丝失了心头血,内力废了七八成,身子亦变得柔弱起来。正当她养病期间,一小众天将闯入火魅一域,并潜入火魅王宫杀了不少宫人。
火魅宫一阵哄乱。
火魅宫的红甲战士同白甲天将于宫内打得激情时,宅在寝殿数日的千匪丝终于现出身来。
她披了华贵王袍,发丝高挽,手中捏着把黑剑,凌盛之气尽显,丝毫看不出前一刻还是养在病塌之上的羸弱病号。
千匪丝将黑剑指向仙族将士,“你们仙族最是下作,母王安在时,仙族众人巴结得欢,母王去世,你们便来落井下石,时常挑衅我火魅一族,果真以为火魅一族无人?当真以为我千匪丝好欺负么?”
为首一位天将冷哼道:“小小火魅一族难道我们堂堂天界神仙会巴结你们么?你母亲千火舞在位时火族之人最为嚣张。天界不过担心人间安慰六界秩序才假意同火魅一族亲近,如今你母亲父亲皆离世,只剩你一个难撑大局。识相的,打开火魅大门臣服仙界,否则满族诛杀。”
千匪丝握了黑剑飞身过来,“诛杀?你们天界不最向往六界和平么?如今诛杀一字却用得如此轻易,可见你们仙族道貌岸然佛口蛇心,实为下作之族。”
互损一段后,众天将同千匪丝干起架来。因千匪丝受了重伤,此时战斗值猛降,对战有些吃力,而驻守在东篱山脉附近的仙族众将不断破开火魅族设下的迷雾结界,大批天界将士厮杀进来。
一道天网自空中罩下,眼见千匪丝即将被华丽收网,收网之际,凭空幻出的一队草木人将天网拉开。
千匪丝遥望殿门,星洄正摆了草木星阵,控制周围草木,将花草树木化为人形前来援救。
这些草木人打架打得忒好。它们不知疼痛,刀剑劈上去不吱个声出来呻吟一下,也不流出点血来示示弱,胳膊断了腿折了脑袋被砍走一半也没一点关系,就算单腿蹦跶着也要拼上去只一门心思砍杀敌方。草木人动作极其连贯,下手刚柔并济,十分诡秘。
这些草木人身上唯有一处死穴,天族将士不察,一时寻不到死穴,草木人便一直攻击。渐渐仙族落了下风,后在队伍越发壮观的草木人的追杀下逃了出去。
星洄撤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