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眉心,“这样说来,蜃海幽女便在这海底水宫。”
“是又怎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你们进水宫打扰幽女。”
“你乃蜃海守护之神?”一汐问。
“没错,我已再此守护十万余年。”
一汐向白石宫门靠近一步,“十万年的守护,本尊不杀你,让开便是。”
水虺卷了身子张开大嘴便打算将我们生吞了,两位大仙挥剑便砍上去。
水虺不愧活了一把年岁,确实修了身能耐。仙剑砍在它身上,尖锐鳞片竟将剑刃磕出缺口。我从地上拾起一片自他身上掉落的黑色鳞片细细钻研。
这家伙平日都吃了些什么,长得这样坚硬。
水虺同两位上仙打得难舍难分,一汐却负手而立,望着面前恢弘古老的地下水宫若有所思。默然片刻,他袖袍淡淡一扫,海底宫门便开了一道口子。
水虺立马摆着弯曲造型堵在宫门口。
“一汐,你先是破我蜃海结界,如今又来闯地下水宫,你究竟要做什么?”
被水虺弯弯曲曲困在中央的一汐思虑片刻,稍稍侧眸吩咐道:“步生花凫苍你们俩个护好小羽毛,有人破开蜃海结界引我们前来,其中定有蹊跷。”
两位大仙落在我左右时,我才明白殇无虐挥向海中的那一掌是何意。他破了蜃海结界引一汐前来,这究竟为何?
水虺仍坚持造型堵在宫门口,且喷了口黑气,粗嘎道:“一汐,何必装模作样,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破开蜃海结界。”
一汐眄睨,“你是不肯让开了。”
水虺直接用行动表示,一嘴将一汐吞了。
我气血沸腾冲过去时,被两位大仙拦住。步生花挤挤桃花眼,“小羽毛,你未免也太小看神尊了吧,神尊大人岂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我正心慌气短着,肥肥蹦跶出来,“消化不良消化不良消化不良……”
肥肥还未蹦跶完,水虺撕心裂肺一嗓门便于半空坠下来,一道蓝光闪过,一汐稳稳落在原地,清风霁月,不染尘埃。
水虺不断扭曲的身子逐渐僵化,僵化到一定程度便结块,最后碎成一地细沙。消失前,仍在诅咒着:一汐,你将不得好死……
随着水虺的消失,宫门前的白玉石柱轰然倒塌,千斤宫门蓦地大开。
宫门之内水雾沼沼,海花招摇,半空中浮着无数大大小小彩色气泡。脚下白沙之上覆着浅浅海水,此处极其静谧,抬步时带起的水声亦很清晰。
我随手将一个泡泡戳灭,一汐侧眸道:“不要碰这里的一切。”
“哦。”我将手缩进袖子,跟了上去,“汐汐,蜃海幽女是什么啊?”没听过有这么个物种啊。
一汐将步子放缓些,“蜃海幽女一族在上古时期,曾世代同月神一族联姻,算是半神,自从被月神悔婚后,便消失于世上,原来是藏到海底。”
月神?一汐寝房墙壁间悬挂的美男图,犹记画中男子银色飘扬,琉璃清眸,仙气醇至。
看来蜃海幽女同月神之间却有一段爱恨纠葛。
踩着清澈浅水,掠过成千泡泡,一路浪漫下去。眼前蓦地幻出一方彩色海水,瑰丽旖旎的海水不知由何处蔓延过来,水中央凸起一条铺满细纱贝壳的小路,小路尽头有重重雾气萦绕,看不清对面是什么。
一汐踏上小路,提醒道:“大家跟紧,小心前行。”
横亘于五彩海水中的“海鲜”小路还算宽裕,能容两匹马并肩而行。之所以用小这个修饰词,完全是因周围这片海水作为参照物,显得这条大路面积很小。
将肥肥丢给凫苍,小青丢给步生花,我小跑追上去,小心翼翼拉住一汐露在袖外的半截手指,“嘿嘿,我是路痴,我怕走散,嘿嘿。”
一汐微垂了羽睫,亦没表态,似有若无一笑,继续向前。
我扭头,拱拱嘴挤挤眉,示意后面两位大仙走慢点再慢点,懂点事给上级制造单独约会美女的机会。
显然,步生花一点人事都不懂,横眉冷对跨过来,好在凫苍比较有眼力见,及时拽了大狒狒似的他,也不知俩人耳语了什么,步生花的步子却是放慢了许多。
海水间荡来团团雾气,飘渺朦胧,犹带了诗意。雾气渐渐凝结成一个个彩色泡泡飘飘摇摇,迷离梦幻。
我想这雾下的真贴心,方才还能看见步生花迈着放羊的散漫小步子,现只能模糊见到个人影了。倘若现在我打算进一步亲近一汐,也是比较方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