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蕊依旧昏迷不醒,盛嘉言一直坐在走廊上。
路过的护士看到他都窃窃私语:“这人怎么还在坐这啊?”
“从昨天晚上就坐这了,好像是他母亲生病了。”一位护士指了指旁边的病房,示意另一位看过去。
“哎,听昨天值夜班的说,他眼睛都没合过,现在有这么孝顺的也不多了。”
两人小声说着走远了。
盛嘉言听到她们的对话,嘴角却泛起嘲弄的笑容,只是这嘲笑却是针对他自己的。
孝顺?哪里谈的上孝顺?这两个字,自己根本配不上!
盛嘉言望着病房里面,眼中难得的留露出一丝颓唐之色,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神色又恢复如初。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风雨:“妈,你放心,他欠你的,我一定会让他双手送还给你!”
此时盛嘉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号码。
“喂……”
“盛先生,您快些回来吧,家里……”原来是是王姨打来的电话,声音格外急切。
盛嘉言一夜未眠,现在就已经接近中午,脸色原本就不好,此时更加难看:“你拦住她,我马上回来。”然后他叫来看护,让他们有任何情况就及时联系他,随后就直奔回家。
回到湖清园别墅的时候,盛嘉言只看到茅毛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王姨在一旁极力劝说着,可是也无多大用处。
看到盛嘉言,王姨终于松了口气:“盛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拦不住她了。”
盛嘉言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她拉着行李的手腕。
“哐当!”行李箱倒在地上。
“盛嘉言,你干什么!放手!”茅毛的手腕隐隐作痛,他干什么这么用力!
“王姨你先去忙吧。”盛嘉言对着站在一旁的王姨说完,然后拽着茅毛朝着房间走去。
他手掌间的力道并未减弱。
“盛嘉言!你快放手啊!”茅毛吃痛,拼命想将手腕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无奈力气悬殊过大,只能被他拽着走了一路。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咚”的一声,盛嘉言一把将她拽进去,扔在床上,然后又“砰”一声将房门关上。
在茅毛看来,盛嘉言此刻的脸色算不上好,可是和他平时对待外人时相比,却已经算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只是这么久以来,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她一下子无法适应。
随后茅毛想到,汪蕊生病在医院,以为他是因此才这样。
“汪阿姨好些了吗?”
盛嘉言没有回答她,反而绷着脸问她:“你为什么要走?”他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她为什么还是想要离开。
她揉着发痛的手腕说道:“我们打算带我大伯回J市疗养,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也就是说她要回J市了,离开他。
盛嘉言却觉得她这是借口:“为什么不在首都?这里的条件更好!”
“这里的费用比J市高了好几倍。”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弱。
但这是事实。
之前茅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盛嘉言的钱,将压箱底的存款都拿了出来,勉强凑够手术费用,如果后期继续在J市修养,这个费用他们根本无法负担。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手术费用盛嘉言早就和医院打过招呼了,只向他们收取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是由他来支付的。
盛嘉言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如果她只是因为担心钱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帮助她:“费用,我可以帮你们。”
“不行!”茅毛一口拒绝了,他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她最早来首都的目的就是探望汪蕊的,期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谁知道大伯突然出事,她无奈之下一次又一次接受他的帮助。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原本是发誓不再和他有牵扯,怨他的不信任,甚至因为孩子没了的缘故对他也生出了恨意。
可是此刻她却无法再埋怨他,他这段时间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即便这样,她也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女人的心可以是很坚强的,却也可以是最脆弱的,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疼痛,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伤害。
她低着头,不敢看向他,因为担心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她无法控制的情绪。
盛嘉言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他高大的背影此刻显得很无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