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硕大的权力又降临在我手中。
我很纠结,于公于私我该如何选择,这个难题困扰着我。
帮助秋艺涵,就是放弃对战小军妈妈的惩罚,我不甘心。这个豺狼女人,害死了我的养父,害得我家破人亡,她应该遭到报应。可是另一方面,听着秋艺涵乞求我的怜怜细语,想着她手机那头楚楚可怜的无助模样,我又不忍心拒绝。
思来想去,我安慰她,问出她所住酒店的房间号,说我明天就去看她,到时再想办法。
其实这时我早已打定主意,采取拖延战术,让那个女人在号子里多待几天吃点苦头,反正不收拾她一顿我心里不舒服。差不多了再给放出来,也算帮了秋艺涵的一个忙。
等到这个电话,我睡得安心。一觉醒来大已天亮,简单洗漱一番,大牙开车送我去秋艺涵所住的酒店。打开房门,秋艺涵憔悴不少,昨晚一定没怎么睡,黑眼圈痕迹明显。
她一把扑进我怀里,嘤嘤哭泣。我则安抚着她,并说已经和荣叔提了,只是由于过年放长假,不少关系都在休息,办手续要麻烦一些,相信她表姨很快就会放出来。
当然,这些话不外乎是心灵鸡汤,糊弄秋艺涵不让她担心。
“我想见见表姨。”秋艺涵泪眼婆娑的望着我,长长睫毛上挂着泪珠。由于哭过,原本白净的脸蛋粉粉嫩嫩,都能捏出水来。
她的梨花带雨,她的娇柔哀怜,任凭铁石心肠都会融化成水,何必是我?我动心了,却也一阵犹豫,少不得又要麻烦荣叔帮忙,背着秋艺涵给荣叔打了一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秋艺涵见见她表姨。
荣叔思索片刻问我:“这事和你妈妈商量过吗?”
我坦诚的说:“不想让我妈知道,我都这么大了,不能事事都问我妈妈的意见,我想做一次主,也希望荣叔帮我隐瞒。”
“好吧。”荣叔叹了口气说:“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你等我的电话就是了。”
等荣叔电话的这段时间,秋艺涵和我解释了为什么隐瞒她和战小军有表亲的事实。其实她也很迷茫,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让她纠结好一阵子。
秋艺涵爱我喜欢我,战小军又是她的亲戚,我和战小军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她左右为难。何况她也觉得表姨一家做事太过分,战小军脑袋挨了一下就讹了我们家二十万,倾家荡产才还上这笔冤枉债,最后弄得我养父忧郁成疾过早撒手人寰。
秋艺涵之所以向我隐瞒这段实情,她是怕我是知道这层关系疏远她,我在秋艺涵身上投入的感情,她同样不少。
并且秋艺涵主动向我承认错误,那次战小军藏在她房间里是她故意为之。当时我们全力追杀偷袭的那帮余孽,好歹战小军是她表弟,还受了伤,那副可怜相令她动了恻隐之心,才上演她被战小军逼迫收留的假戏。
在感情和亲情之间秋艺涵选择了后者,为此她也痛苦了很长时间,始终在愧疚的漩涡里难以自拔。
说到这里,秋艺涵忍不住又掉下眼泪,泣不成声说道:“乔阳,真的,这种痛苦折磨我很久,真的很难受。我不想欺骗你,可是面对亲情的束缚我又不得已去做,我伤害到了你,我、我对不起你!”
秋艺涵失声痛哭震响在我的耳畔,不住苦求我原谅她。我的心弦再次波动起来,同样于理,这事换在我身上,我会不会也被亲情左右了感情所在呢?
思绪良久,我捧起蹲在面前秋艺涵的脸,手指尖刮蹭着她的泪痕,感触颇深的说:“好吧,我原谅你。虽然你向我隐瞒了一些真相,我相信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艺涵,我们是恋人,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今后相处,要以诚相待,以心说话。如果最相爱的人都不信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信任可言了。”
“乔阳,谢谢你……”她一头埋在我的双腿之中,泣不成声。
有些话只有敞开心扉说了透彻,才不会产生误解。听了秋艺涵说起这么多,我理解了她的苦衷,她的无奈,也就释然了。
误会往往发酵于缺少沟通,就比如我和秋艺涵,前一刻我还怀疑她对我感情成分的真假程度,现在我理解了,完全理解她。
在我们相依相偎中,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误解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本来还以为会破坏彼此心境,感情却得到了再次升华。
大约十几分钟后,荣叔的电话到了,给我说去洪都看守所找一位姓赵的警官,他会为我安排好的。
驱车二十里地,在市郊那片灰色建筑物的大门口停下。洪都市看守所六个大字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