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事实。
这下有意思了,前一时我还是周家万人痛恨的罪人,后一刻却成为众心捧月的上宾。
自然了,我早就被解开绳索,周绵喜拉着我坐在祠堂两边的座椅上,这么一大排座椅,只有我俩是坐着的,其余那些人包括他的三个儿子都站着。
周绵喜马上让三个儿子规规矩矩站好,给我下跪磕头,管我叫叔叔。弄得我这个不好意思,这仨人的岁数哪个不比我大,就是和我爸爸比起来也是哥们级别,现在管我叔叔,折煞我了。
我也只是这么想一想罢了,毕竟血缘辈分关系摆在那里,我不认也得认,谁叫我爷爷在周家是老幺呢。他比他大哥就差了二十多岁,整整一代人。
接下来,祠堂里其他周家男人也都一一过来拜跪我,这些人都是周绵喜爷爷那一支的子孙,过去不讲计划生育,又不是一夫一妻制,他爷爷娶了四个老婆才生了这么一大家子,绵延下来,最小的是“震”字辈,比我小了整整四个辈分,十九岁的我,已然成为“太爷爷”了,上哪说理去。
周绵喜拉着我,面对周家祖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底下周家子孙也都跪倒一大片。我在众人注目下,给祖先上了三炷香,又拜了拜。
听周绵喜说,我们周家老祖原来在大清朝是守卫皇陵的卫兵,子嗣绵延下来才有今天这个周家营子。屯子里绝大多数姓周的都是一家子,也就有了在周家营子,周姓男女不准通婚的规定,主要是怕血缘相近乱了纲常,还有迷信一说,就是怕坏了风水。
我太爷爷有十个儿子,后来存活下来就剩下五个,我爷爷工作调动才安家在最北方的省城。前些年他在世续写家谱时,带着我爸爸来过一次周家营子,那会还没有我呢,我爸爸也刚刚十几岁。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真是物是人非。
之后,由于其他原因,接触少了并且一度中断了彼此的信息。当周绵喜询问我爷爷和我爸爸时,我心里一阵难受,实话实说了他们的遭遇,周绵喜不胜唏嘘,悲慨万千。
聊了一会儿,周绵喜认得我这个小老弟,和我们这一支周家接上关系,一时高兴就当众宣布,马上准备酒席,这些周家人都要到场,好好叙旧庆贺一番。
有了这层亲属关系,何欣然的事情自然好办了,周绵喜不会再为难她,以我的同学礼仪当贵宾招待,原本的危机四伏轻松化解。
吃饭时,我和周绵喜紧挨着坐,他在主位,我推脱不掉坐在主宾上,身边是惊魂未定还有点放不开的何欣然。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周家大院点上电灯,亮如白昼,摆了十桌,帮忙的人群还有宾客亲属挤得满满,好不热闹。
周绵喜说了一通开场白,我和他先干了一杯酒,接下来就是小字辈们轮番给我敬酒。
我来者不拒,一两杯喝了不知多少,脑袋昏昏沉沉的,实在喝不下了告饶起身去上厕所,刚方便完,后背一只大手重重拍在我的右肩膀头上,沉声说了一句:“你惹事了!”
我一回头,看见来人不禁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