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骆驼商量半天,最后他实在拗不过我,勉强答应了。不过有言在先,就给我晚上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白天一律不允许。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怕白天我暴晒在烈日下,万一中暑会对我自身不利的。
双方妥协的结果,我于当晚由小胖和骆驼分别背着到了火车站附近的天桥上。这里是来往旅客的必经之地,省城是交通枢纽,火车站更是繁忙之地,每天由多趟列车途径始发和到站,运送能力很大,这也使得我们在这里有了广大的“客源”。
我被放在靠着栏杆坐下,双手双脚依然缠着绑带,脸色蜡黄,人也虚弱,一看就是生病之人。而且我还让骆驼在一张纸板上,写了我的病情,希望好心人献爱心帮到我们。
这里面我没有一句谎言,只是想通过我凄惨的遭遇博得同情而已,一想到骆驼小胖俩人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心里就难受,也希望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至少不再住四面透风的水泥管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顿顿吃饱饭就行。
果然,那个纸板一亮出来,效果出奇的好。特别是年轻情侣经过,女孩子都很有爱心的往我们面前的破茶缸里扔下一块钱五块钱甚至还有十块钱。
有一次竟然有位五十多岁的阿姨,驻足看完纸板上的字,询问我的伤势,还拆开我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仔细看了看。那道正在逐渐愈合的刀疤,令阿姨忍不住落泪,说她信佛,佛家以慈善为怀,她回家会在佛祖面前保佑我尽快好起来,临走时还给我扔下三百块钱。
我千恩万谢,望着阿姨的背影,我心里默念愿好人一生平安。
同行是冤家,我们这边生意好了,在天桥上乞讨的好几伙乞丐不干了,组织在一起三天两头来找我们的麻烦,阴阳怪气的说我装瘫子博取路人眼球,乞讨来的都是脏钱,相对比我们脏兮兮的外表,我们心里更脏等等。
骆驼当然不干,和他们据理力争,推推搡搡间动手打起来。这要是换作往常,有人胆敢欺负,我一个不爽就能把挑衅者打趴下磕头管我叫爹。现实是我手脚不能动,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挣扎着想要动一下也成为奢望。
对方七八个人迅速围拢住骆驼,对他拳脚相加,小胖则站在一边痴痴傻笑。我呼喊着他们住手,想以此震慑住他们。万不成想,其中有俩乞丐过来,其中一个用脚踹了踹我,蔑视道:“你个死瘫子,嘚瑟个屁!”
气得我顺手抓起身边一个石块扔了过去,我最恨别人骂我瘫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本身四肢不能动就够窝火的了,他们还敢在我伤口撒盐侮辱我,即便我不能动了,并不代表我会人手欺辱而无动于衷。
“啪”的一下,石块砸在其中一人肩膀上,那家伙疼得大叫一声,揉了揉酸麻的肩头,怒气冲冲飞身过来,照准我的胸口就是一脚。
原来的我还有躲过这一脚的本事,现在不行了,眼见着一脚踢过来,我躲都没躲的被踢了个瓷实。这一脚势大力沉,踢到我心口窝上翻江倒海的难受,半天没喘过气来。
一旁正挨几个乞丐打的骆驼,看到有人欺负我,大声喊着:“你们不许打乔阳……”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暴风雨般的殴打声淹没……
而我由于失去反抗能力,刚才踢了我一脚的乞丐和他同伴说:“这家伙还真是个瘫子啊,我以为他是装的呢。”
另一个则说:“那还不趁机揍他,谁让他抢走了咱们的生意,交不上钱,番爷那里也没法交代。”
于是这两人对我这个废人一阵拳打脚踢。却不成想,这会儿一直在旁边傻笑的小胖,忽然发疯似的冲过来,对着其中一个乞丐低着头想要撞他。
而那个乞丐不能的一个闪身,小胖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向栏杆那边。可由于用力过大,身子一栽歪,头朝下竟然从栏杆处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