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真正正给我开了一个十足的玩笑!
我的配型结果出来,低分辨有六个点位相符,我又做了高分辨,竟然十个点位全相符,我是骨髓移植的最佳人选!
开什么玩笑?在我印象里,这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皓轩,怎会这么一致?不由得,我对于亲子鉴定的结果,有了非常迫切的期待。
因为我办的是加急服务,六个小时就出结果。当那份亲子鉴定书沉甸甸的放在我手里面的时候,我紧张的浑身冒汗,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一旁的骆驼见状,忙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
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仰着头闭上双眼。从没这样的感觉,就是第一次和秋艺涵做那事,我也没紧张成这样子。
耳边响起骆驼翻动纸张的动静,欻欻的,好像百爪挠心,心痒,全身痒个不停。
“老、老大!”骆驼惊诧的结巴起来:“你、你快看看!”
我睁开眼睛,骆驼举着亲子鉴定书最后一页结论栏,上面清楚写着:在排除多卵同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我中心确定乔阳为秋皓轩的生物学父亲。
真是我儿子!顿时我头大如斗,眼前一片白光,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开的嘴巴就没合拢上。
太不可思议了!一直以为秋艺涵在骗我,现在想来她说的或许就是真的。我们当初在一起从没做任何防范措施,我要真实的感觉,即便当初秋艺涵提示我最好有个预防,也被我霸道的否决了。
而且,冷枫有男性障碍,这一点我也十分肯定,那么踹他,就是金刚铁骨也经受不住啊。
“骆驼,你相信这是真的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老大,这可是咱们省最具权威的鉴定机构了,我早就打听出来,绝对没问题,不存在舞弊行为的。”
骆驼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做没做的,自己心里还没有点逼数吗?”
他的话也没毛病,结果都这样了,我要相信科学,科学没有欺骗,只有实事求是。
我心乱如麻,当我怀着既兴奋又担忧的复杂心理,见到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秋皓轩的时候,血浓于水的真理,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正在睡觉的小皓轩,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间慢慢睁开眼睛,滴溜溜的黑眼珠直视着我,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口型竟然是“爸爸”两个字。
他在叫我“爸爸”,我不由得鼻子发酸,眼圈潮湿着,伸出颤巍巍的手掌,摸着小皓轩热乎乎的额头,爱怜的说:“皓轩,你、你真乖!”
我的话一出口,坐在小皓轩身边的秋艺涵再也忍受不住,扭过脸来,咬着手指抽泣起来。
父子一脉,小家伙在我眼中,是那么可爱,是那么的乖巧。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怎会亲眼看见他凋零,何况我非常坚信,他的身上还流淌着我的血液,我一定要救活他!
有了这份打算,余下的时间里,我又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很乐观,不久后抽取我的骨髓,在无菌仓里再给小皓轩注射进去。
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医院里,全身心的观察小皓轩的情况。这么久了,我一直没看见冷枫的人影。他一次没来,更加印证了小皓轩不是他儿子的事实,真是有血缘关系,就是铁石心肠也得来医院看看孩子吧。
哼,这个王八蛋阴险狡诈,就不配有孩子,省得下一代继承他的缺点,祸害好人。
小皓轩一天天的在好转,我也不在提心吊胆了。这一晚,在无菌舱外看完小皓轩,我和秋艺涵一前一后离开,秋艺涵提出来,我们去院子里走一走吧。
这一阵子,秋艺涵又憔悴了不少,在对待小皓轩的事情上,不知不觉,我对她的恨意也在逐渐减少。有时候我也很纠结,毕竟秋艺涵伤我伤得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我转变不过来对她的恨意。
但是和她面对面,这种恨意莫名其妙的消失殆尽,我恨她,往往是逼着自己这么做,内心里却在一点点原谅她。
这样的转变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可是跟我有深仇大恨的敌人,都说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我怎么也残忍不起来,真是怪事。
“谢谢你,谢谢你为皓轩所做的一切。”走在医院幽静的小路上,享受初夏夜晚带来的清爽凉风,秋艺涵抱着胳膊,深情而又真挚的对我说道。
“皓轩也是我的儿子,我也是在尽父亲的责任,不用说这些。”我眼望繁星点点的夜空,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