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喊着娘走进堂屋。

男人把那堆毛线放到了炕上，就坐在炕沿边不说话了，红儿把包毛衣书的报纸打开，把报纸撂到一边，把书拿到娘的跟前，边翻着书边和娘说笑着，“娘，帮红儿给哥选个样子……”“娘哪能知道甚好赖呢，去问你哥，他喜欢啥你织啥。”红儿把书拿到男人眼前，“哥，挑个样子，红儿给你织毛衣。”男人看了红儿一眼，表情沉静地说，“给娘织吧，我不要。”红儿又有些生气了，“不要也得要，人家大老远的从集里给你买了来，哼！……”红儿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男人觉得有些沉闷，就从堂屋里走回到自己的屋子。望着男人的背影，娘又叹了口气，“红儿呀，娘为你担心啊！”红儿以为娘看到自己跟哥生气而担心呢，马上露出笑脸嘻嘻地笑着和娘说：“娘，没事儿的，我是故意气哥，哥不会真和我生气。”“傻孩子，娘是担心你哥他迟早要离开我们的，你和他不能在一起，你哥来咱家也三年了，你哥不爱言声，但人勤快还有手艺，村里人都求他办事，都喜欢他，娘也想把他留在咱这山沟里呀，你爹死得早，你姐又嫁到了城里，每月有你姐往家拿钱，咱娘俩再种点粮食、种点菜，日子也过的去，但你哥在这儿也是咱娘俩的帮手，娘打心眼里喜见他，但，唉！……。”娘又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呢？哥会往哪里走？只要我们不说，他不会知道他自个的情况的，娘，你忘了，哥刚来我们家时，我们问他什么他都摇头，人就像傻了一样……”“唉！你这丫头，没脑子，村里的老辈儿人不是说了嘛，你哥可能被什么重物打到脑袋，把过去的事都忘了，这叫啥来着？”娘拍着脑门使劲想，“哦，想起来啦，失忆症，这魔怔八成会好的，等好起来你哥啥都想起来了，他还会呆在这山沟里，你瞧你哥那样子准是个文化人，他迟早会离开我们，姑娘你就别对你哥动心思了。”“不！我不管，我就要和哥好，就要和哥好！”红儿大喊着，并且哭出了声，娘一把把红儿搂过来，“哦，娘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