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妻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睁开眼没有看到身旁的河,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没让他躺到身边,自己实在无法忍受让一个把心分了些出去给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躺到身边,这个男人早已和自己同床异梦了。
她躺在那里没有动弹,家里安静极了,客厅吊灯的光影透过卧室门缝挤了进来,依稀可见些许光亮。她隐隐听到河在卫生间洗漱的声音,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她一直以为她的男人就是一片海,而她在这片无声的海中是一条自由的鱼,永远留在海的怀抱,可现在这片海正在断流、干涸、消失,她这条鱼在四周带着腥味的海风里做最后的吟唱。
她突然像一条即将干死的鱼一样向上探出头去,却又无力地停顿在半空,焦虑的眼神闭上而又突然睁开。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河走了进来,看到妻子的样子,他的心又是一惊,深深的自责又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坐在妻子的床头,温和地说道,“在家歇一天吧,我也不去上班了,在家陪你。”妻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口气极其冷淡地拒绝着他,“不用你陪,让我清净清净。”说完又闭上眼不搭理河了。
河枯坐了一会儿,在岑寂的空气中他感觉一阵压抑,他的心就像是冰封的河面没了丝毫的活气,冷冰冰的都令自己害怕。
他缓缓地坐起身,留给妻子一句话,边走出了房门,“我去给你熬点粥。”“不用了,喝不下……”妻子依旧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尾随着。
天一点点亮起来,东方的晨曦正在远天铺散开来,河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然后走进厨房里给妻子熬粥。熬好粥端到妻子面前放到床头柜上,河穿上大衣出了家门。
河妻穿上鞋下了床,站到客厅的窗子前,望着河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心又抽搐地疼起来,这个正在远去的男人,他一点点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会不会也要走出自己的心呢?
她感到心口一阵阵发紧,她捂着心口走回到沙发旁,颓然地坐了下去。
从看到了那些信息后,她的心就没有一刻轻松,就像拧紧的发条紧蹦蹦的,“太刚易折”,她担心自己的心脏会在这种状态下出现异常。
不行!自己不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了,那样的结果只能是把自己扔进更深的黑暗中,遭受更加深重的折磨,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那到底要做什么呢?
去见见那个女人!去对她说离河远一点!让她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不要再像个幽灵一样骚扰着我们的生活!
她好象下了决心似的,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大衣,刚披到身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大衣重新挂在衣架上。
她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着自己那张缺少血色的脸,自言自语着,“这还是我吗?怎么如此憔悴呢?
她用手捧起水一下下地拍着脸,好似要把那倦容一下子拍掉似的,然后又拿出她的那些膏膏水水开始装扮自己。收拾停当后,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比刚才精神了许多,这才又穿上大衣,直奔草儿的幼儿园而去。
一路上她犹豫了几次,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想翻转身再回去,可思前想后,她还是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下来了。她想讨个说法,不然她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她觉得自己的神经迟早会崩溃的稀里哗啦的。
她被幼儿园门卫拦在了门外,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外人随便出入的,河妻便询问如何才能找到她想见的人,门卫便替她拨通了电话。没一会儿,河妻就看到一个穿着天蓝色羽绒服的女人袅袅娜娜地向传达室走来。她跨出传达室的门槛,迎着草儿站着。
草儿边走边往这边张望着,她心下也在奇怪,会是谁找她呢?河妻打量着正向她走来的这个与河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这个在她的生活中掀起波浪的女人,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红润的脸庞上一双颇有古典气质的杏眼,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寒风中向后飘散着。
难怪河会对她着迷,就是任一个男人看她一眼也会移不开眼光的。河妻好象不战而败了似的,她脸上的表情由最初走出家门时的恼怒,到看到草儿向她走来时的惊羡,一下子又转化为了满脸的颓唐。
“是你找我吗?”走到近前的草儿试探地问着河妻,语气极其友好,“是我,我是河的妻子,想找你谈谈。”河妻稳定了下情绪,口气开始变得坚决,草儿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容质疑的态度。
一听对方说是河的妻子,毫无准备的草儿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立刻本能地意识到来者不善,但这是在单位,是在门房,她不想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