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草儿一睁眼就从病房宽大的窗户里向外望去,天空明净如洗,几丝轻纱一样的白云,伴着清风悠然地向远方飘去。
一看到那些飘然而逝的白云,草儿就想起了那个在天台上与自己一同看云、读诗给自己听的那个酷似河的男人,她的心里微微荡起一丝涟漪。有些人,虽然是初相识,但好象已经认识很久,像前世约定好了似的,他注定要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在某个路口,你会与他不期而遇,而这时你会发现,你与他的生活经历、生活片段就像一部电影的胶片,播放的是几乎相同的内容。
看到从外面打饭回来的黑马,草儿的思想才戛然而止。“今天再去和医生问一问你的情况,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就出院。”黑马边往床头柜上摆放碗筷,边和草儿说着话,“恩。”草儿轻声地应着,她坐起身,下了地,端起脸盆去了盥洗室。
吃过早饭,黑马去找医生了,草儿和同病房的人随意地闲聊着。没一会儿,黑马跟着医生一起回到了病房,黑马给医生搬了个椅子坐了,医生便查问起了草儿这两天的状况,草儿告诉医生她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而已,回到家多注意休息和调养不会有大碍的。但医生还是不住气地摇头,不赞成草儿的说法,告诉草儿有病一定要尽早治疗,不要讳疾忌医。
草儿呵呵地笑着,觉得医生有点小题大作了,她再一次口气肯定地告诉医生自己想早点出院。医生苦笑了一下,摊开两手,有些无奈地望了黑马一眼,“那好吧,我尊重病人的意见,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吧,不过要随时来做身体检查,千万不可大意啊!”
走廊里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动静,病人们都在卧床午睡,黑马趁这个空当去公司走走,这段日子为了陪草儿他没少请假。
也许是明天就要离开这满是药水味的医院,草儿竟兴奋得躺不住了,她带上房门,又往天台走去。
宽敞的天台上空无一人,她在那把绿漆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她又很随意的把目光投向了那高远而宁静的天空,丝丝缕缕的浮云,牵牵绊绊地飘浮着,变幻着各样的形状,牵引着草儿无边的遐想。
耳畔能听到秋风掠过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鸽哨传进耳鼓,越发衬托出这秋日午后的静谧。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草儿想到是他来了,他正往天台走来,正一步步地走向她。
当草儿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走上了天台,他觉得自己会遇到那个喜欢看秋云的柔弱女人,结果真的遇到了。没有多少惊喜,仿佛一切都是很自然,就该这样顺理成章的发展似的,这个相似与河的男人又站到了草儿的面前。
草儿朝着他微笑,不说一句话,男人也给了她一个微笑,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草儿依然望着天空,男人却望着她,草儿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交叠靠在了边缘处的栏杆上。
男人也跟了过来,像她一样身子也靠在了栏杆上。这次他的目光离开了草儿,向远处望去。
沉默了有一会儿,男人突然悠悠地吐了口气,轻身地说道:“不知怎么的,我总有一种想向你倾诉的欲望,也许是好久都没开口对人说自己的心情了,遇到你,感觉挺亲切的,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草儿的心不由得一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想把他心里要说的话向你倾吐,这说明他对你的信任,也说明这些话压在他内心好久了,他想找个人说说,一吐为快,所以找个熟悉的陌生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他不必担心对方会笑话他,也不必担心对方到处散布他的这些话成为尽人皆知的小道消息,亦或他其实早已感觉到了你与他的默契,说给你听,你的思想能与他的共鸣,让他感觉到一种心灵的愉悦与和谐。
“恩,喜欢听……”草儿轻轻地点了下头。
男人的眼睛里闪动着亮光,他很感激地望了草儿一眼,用低沉的语调开始了他深情的诉说。
果然,这个男人是有故事的,他的故事让草儿情不自禁地为之扼腕叹息。
他来自山里,是大山的儿子,当他穿上橄榄绿走进军营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紧张的训练之余,他喜欢读读写写,一些豆腐块文章就在他们的“军营之声”报刊上到处传扬,他的名字就像一块金字招牌也在军营里耳熟能详。后来连里就把他调到了宣传室,专门做好连队的宣传工作。
一次高烧,他在同室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