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并非如此圆满,在江痕三岁通晓世事之后,他便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伤心之极,自此之后,便性情大变,性子变得顽劣异常,每日归去之后对常扬子却是如往日一般顺从,口口声声叫他“爹”。此时冬日夜间寒冷,江痕站在茅草屋之外,细细回想往事,不知不觉之间寒气渗入了体内,令他浑身发颤,才回过神来,看着木屋窗户内闪烁的油灯,上前推开了房门。
江痕推门而入之后,屋内的常扬子站立于房内,低头来回踱步。
常扬子见到江痕归来了,脸上焦急担忧之色如同烟雾一般全消,转而为放心喜悦之色,笑着道:“痕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我从掌门师兄那里听说你又偷偷跑下山去了,心中着实担心,这下可好了,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做些菜给你吃。”
“爹,不用了,我肚子不饿。蕙兰回来了么,她之前和我一起回到蜀山的。”江痕有些愧疚地道。
“蕙兰啊,她早就回来了,如今已经在房中睡下了。她说你为了救他身上受了伤,老夫听了心中甚是担心,来来来,给老伯看看,你身上的伤势如何。”常扬子说着伸手抓着江痕,想要脱下他的外衫,看一看他身上的伤势如何。
江痕伸手推开常扬子的手,摇了摇头,道:“爹,我身上的伤没有事。对了,我还记得我要去风遥前辈那里一趟,下山时他叫我帮他一件事。我先走了。”
话语犹在耳边,江痕已然从房间中离去,只留下了白须老人孤身一人。
常扬子本为蜀山俗家弟子,本姓姓张,在投入蜀山之时,也有了婚配,才有了张蕙兰一女,只是早年历经坎坷,爱妻丧命,心中尘念已断,于是带着年幼的女儿张蕙兰上了蜀山,投入蜀山之中。不知不觉之间已过了一十六载,昔日健硕青年,转眼间也变为了苍发老人。
常扬子看着门外敞开的房门,心里仍是有些担忧:“这孩子,总是如此令人难以放心。唉……”
江痕自清心居离开之后,转而往西面而行,经过了一座悬浮于空中的玉桥之后,来到了蜀山西山的鸣金峰。走到鸣金峰后,江痕伸手打量了眼前周遭景物屋舍许久,在茫茫夜色之中解释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前方远处最左边一件屋舍中还亮着灯光。
“想必风前辈一定又在找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去瞧瞧,顺便将璧山那里找到的玉葫芦给他。”江痕自语道。
他缓步行到那亮着灯火的房门门前,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道:“风前辈。我来了。”
“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敢到老头我的家里面来?”房门忽然间随风而开,江痕闻言脸上一笑,举步进入了房内,双眼落在了房中大橱柜前蹲着的孩童,心里面不敢大意,走到他的身旁站立。
那孩童看上去年纪七八岁,身穿一件宽松大道袍,生的是面如白玉,鼻如悬胆,五官端正清明,肌肤莹润如羊脂白玉,说不出的滑腻,宛如女儿家一般。他此刻正蹲着身子侧着脸,细小的双手不住地往橱柜中翻来翻去,皱着眉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找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怒道:“气死我了,上次的那宝贝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在了?肯定是哪个打扫我房间的弟子趁着我不在偷走了,哼!明天我一定要找清风那小弟去评评理,现在的蜀山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原来越死板呆呆的,跟石头一样,让人看着心烦!”
江痕见他如此埋怨,脸上笑容浮现,道:“风前辈,您在找甚么?要不要我帮您找找?”
那孩童转过身来,一双明亮亮的眸子打量着比他高两倍的江痕,奶声奶气地道:“你小子这么晚来找老夫,肯定没好事。上次老夫叫你帮我去下山找一个好的葫芦,能够藏一万斤酒地葫芦,你找到了没有?没有的话,就赶紧出去再去找,老夫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面对说话老气横秋的孩童,江痕心中毫无轻视之意,反而更为恭敬。这是为何原因?原来他身前的那七八岁孩童,并非普通之人,别看他年纪七八岁,其实已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他道号为风遥,为蜀山当今世上辈分最高之人,道行修为深不可测。至于这孩童身体,则是他一身道法高深之极所产生的。在蜀山典籍中记载,相传道行修炼至极处,便可将自身肉身凝聚如同孩童一般,可延年益寿几百年。
江痕见他如此问自己,伸手从腰间钱袋内掏出一个细小的碧绿之物,右手一捏法诀,转眼间将左手掌心的碧绿之物变大,才看清乃是一个碧玉葫芦。风遥眼见这碧玉葫芦,心里挠痒,忙伸手想要抢过他手中的玉葫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