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光熹微,一轮娇红旭日自东方山林中徐徐升起,照下无数道金光,刺目耀眼。
萧萧枯木林之内,那一对少年男女正背靠一块山岩大石,彼此依偎在一起,脸上睡意浓浓。
江痕在睡梦中咋了咋嘴,斜靠着脑袋靠在右边身旁张蕙兰的头上,嘴角忍不住流下了一缕缕口馋涎水,顺着嘴角下巴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下面靠在江痕右肩上的张蕙兰鼻梁骨上,沿着鼻梁骨流下。
这时已过去了一夜,江痕对张蕙兰施展的道法醉梦眠也已效用过去了,她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水珠滴落在自己的鼻梁上,顺着鼻梁骨流下来,流到了她的唇上。她觉得心里奇怪,于是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伸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梁骨上的湿湿的水。她睁开双眼后,环顾身旁,才发现此刻自己竟身处于一片萧索破败的树林子内,正背靠着一块大石,斜身依偎在一个男子身旁。
张蕙兰看清自身状况之后,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抬起头去,见到江痕正嘴角流着涎水,在想到自身鼻梁上湿湿的水滴,当即大声尖叫了起来,脸色一阵酡红,伸手推开了江痕,怒容满面地道:“江痕!!!你——”
江痕正处于睡眠之中,乍然见听闻到张蕙兰尖叫之声,当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倒地后连忙站起,拿出腰间的短剑,神色慌张之极,打量着寂寂四野,疑问道:“发生了何事?谁,谁在那里?是哪个妖人,快给我出来?本剑仙要灭了你!”
“江痕!你这该死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张蕙兰大叫道,双眸满是怒意地凝望着站在身旁的少年。
江痕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头脑清醒过来,收回了短剑,转身往靠在石块上的张蕙兰看去,见她满脸娇羞之色,娇艳无限,心底绮念浮起,然后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忘记了与她说话。
张蕙兰见他如此怔怔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羞,便要起身站起来,可她身子刚一动,背后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痛得她脸颊上弯弯柳眉紧蹙,脸色眨眼间惨白一片,双唇失色,宛如从冰雪中走出来一般。
江痕看到她闷哼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她身旁,双手搀扶着她站起身来,然后对张蕙兰讲道:“蕙兰,你可不要随意走动,我知道你背上有好几道口子,又深又长,你这样随意走来走去,恐怕伤口会再度流出鲜血来的。”
张蕙兰听他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感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被他搀扶着站了起来。她站起身后,仔细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语来,心神识海之中忽然间有一道灵光飞过,她猛然间抬头,将幽深的双瞳往江痕脸上看去,口中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你是不是看过我背上的伤口?”
江痕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啊,蕙兰,怎么了?你昨天夜里背靠在这块石头上,你看石头上此刻还有你的鲜血,我发现了你背上的伤势,只好用法术将你的血止住了。不然的话,你活不到天亮的,早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笨蛋,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江痕,你……我……”说道此处,张蕙兰一张粉白俏脸涨得通红,言语支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未曾讲出来。
江痕见她神情一反常态,心里思索,想了片刻后,忽然想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他身旁的张蕙兰看到他忽然间笑起来了,心中更是觉得害羞,脸上红晕浓浓,忙伸手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江痕,怒道:“你笑什么笑,你若是再笑的话,我……我就不理你了!”
江痕无奈收回笑容,神色正经地道:“师妹,看了就看了,那又何妨?‘男女授受不亲’,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若是昨天夜里我不帮你止住伤口,绑扎伤口,恐怕你性命不保,再说了,我江痕江大剑仙又岂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危急关头,我哪有心思想这些?你就别在意了,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张蕙兰好奇问道。
江痕神色正经之极地讲道:“大不了我此刻就脱衣让你看回来,这不就两清了么?”
“江痕!!你给我等着,本姑娘终有一日要你好看!!”寂寂山林之中,蓦然间传出一声怒极之声,震得林梢微微颤动,似是摇头晃脑,心生害怕的小孩童一般不愿听这女子怒极之音。
江痕搀扶着师妹张蕙兰从树林子内缓步走出后,走到一条偏僻石子路上,往四下里巡视了一周,见周围皆是连绵起伏的土丘山林,冬日中山林皆是落叶满地,枯树无叶,萧索寂寂,一副凄然景象。他心里琢磨该如何离开这山林,这时身旁的张蕙兰却是虚弱之极,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