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洒落,点点耀眼星辉,如烟,又如同雾水一般,弥漫于浩浩虚空之中。夜空中,一轮如钩的残月明亮如明镜一般,澄澈清晰,柔和美丽,洒下淡淡月华,映照下方危崖孤立,少年人的憔悴面容。不知过了多久,那坐在那连绵起伏山岭中一座孤崖之巅,大石之旁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眼望上空繁星似锦,夜空如画,远远望之,令他望之眼花缭乱,心生舒畅之感。
他收回目光,低头打量了四下里许久,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眨眼间涌出了一大口鲜血,滑落到衣襟之上,沾湿了衣襟一大片。他伸手擦去嘴边血迹,呼了一口气,神情颇为落寞,自嘲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哈……天英钟啊天英钟,想不到堂堂的蜀山弟内宗弟子天英钟,你竟然也会有今夜这般落魄景象,真是可笑啊……咳咳……”
他伸手抓着背后大石,另一手紧握仙剑光舒,撑着伤体缓缓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走出几步,行到悬崖之边,眼望前方夜空下的黑魆魆的山林群山,寂寂无声,萧萧落寞,心中一时间竟是无限伤感情怀,自语道:“月光如旧,只是我天英钟,已非是当初的天英钟了。此次前往蓬莱,想不到还会发生这等事,难道蜀山之中当真有妖界之人潜伏?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我蜀山弟子岂不是日夜身处妖人监视之下?不行,我必先尽早会蜀山。”
言念及此,天英钟伸手紧握仙剑光舒,心念一动,手中仙剑光舒倏然间白光湛然,轻吟一声,脱手飞出,于前方虚空之中回旋往复飞翔不止,灵异非凡。远远望去,隐约可见一道白光于虚空之中闪闪烁烁,穿梭不止,如灵龙在虚空之中游动不休。
忽的一声,仙剑光舒落入了天英钟的手中,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灵异非凡的仙剑,又是哇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仙剑光舒洁白无暇的剑刃。他缓缓转身坐于石块之旁,将手中仙剑放在一旁地上,闭目凝气,气沉体内丹田之中,复而上升直透天灵,接着游走体内各处经脉之中,循环往复不止,生生不息。
一夜之光景,倏然间逝去了,又已是清晨时分。
天英钟缓缓睁开双眼,抬头往前方山川峻岭望去,发觉此时眼前东方山川山头之上蓦然间跳出了一轮如火骄阳,骄阳徐徐向高空攀去,快速之极,眨眼间已整个儿脱离了山头束缚,跃入了半空之中,红艳艳的孤悬于飘过的冉冉云朵之上。
远处万丈晴空之中,此时忽然间飞过了一群渺小黑点,随后在虚空之中传来一阵阵的清脆悦耳的鸟鸣之声,如风中乐曲,又似天上天籁,袅袅荡荡回响于虚空之中,如烟如雾,经久不散。
经过一夜潜心运功,天英钟身上所受之伤,也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尚且虚弱,体内元气大伤,不可擅自与他人或妖物斗法交手而已。他将身旁的仙剑光舒收回入背上剑鞘之中,随后往前一跃,足下升起一朵冉冉云雾,载着他渐渐远去了。
御云之术,乃是寻常修道之人必会之道法,运用自身体内元气真气甚是少,寻常修为低阶肤浅的弟子皆可施展,招云唤雾,飞空而行,化为己用。天英钟如今自身伤势未愈,动不得体内诸多元气,故只得以御云之术,往前方而行。
他御云飞行了约半个时辰左右,便觉得心中传来阵阵的痛楚,于是不得不收起自身道法,散去脚下云朵,缓缓落于一片茂密树林之外,背靠一株巨大楠树,闭目休息。不知不觉之间,又已是黄昏日落时分,西方天际中一轮如火骄阳,缓缓向着西方山头垂落,映得天穹中一片五彩霞光,美丽绚烂之极,说不出的迷人。
他睁开双眼,嘴角又忍不住流下一缕血丝,正要伸手擦拭嘴角血迹之时,怀中衣襟忽然间亮起了一道炫目的青光,映得有些睁不开眼来。他伸手探入怀中衣襟内,取出那一块散发着阵阵青光的玉简,见玉简之上,青色光幕之内,浮现出一位少年的身影。那少年正躺在一堆茅草之中,神情有些悠然,眼望玉简,笑着问候道:“小钟子,一日不见,你可好?”
天英钟见他问候,身上未曾受伤,心下也微微宽心,问道:“你有何事找我?”
玉简上青光幕之中的少年正是那闻名蜀山上下的江痕,他见他问自己,于是哈哈一笑,道:“本剑仙和蕙兰二人来到了一个叫做‘暖心村’的村子中,那里非常的古怪,晚上都不让人出去,从村子内的村民们不安神色来看,他们肯定是有重要之事瞒着我们,不愿意对我们讲出来。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如今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蕙兰身上的伤势,她为了救我身上受了伤,这里又奇怪之极,我担心她会遭遇什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