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天色已黑。一轮火红的斜阳,正往西边的海面下缓缓垂落,映照的西方天穹中的云层霞光灿灿,如火如血。在这水天相接的西方远处,斜阳已没入少许,灿灿的金辉倾洒在西方微波起伏,随风粼粼的海面上,碎金点点,金辉阵阵,景象瑰丽之极。
在东海天麟岛的西面一处茂密的石林之中,正有五人疾步前行。这五人之中,分为三男二女,三位男子中唯有一位男子年岁最为大,约三十之许,一眼望去,给人以沉稳之感。其余二位少年,则是年华似水,各有俊朗清秀之色。另外的二位少女,也是芳龄如许,豆蔻年华,身姿蹁跹若空中彩蝶,容颜似水如天上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周身隐隐有少许飘逸出尘之韵味。
三位男子之中,此刻唯有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少年最是不安分。他时而走到那二位少女身旁,眉飞色舞,言语笑嘻嘻的,手舞足蹈,欲要讨那两位少女欢心,却是费力不讨好,受到二位少女冷落,言之无物,诉之无喜。
他见他们四人皆是冷落自己,心头隐隐恼怒,只得收起脸上笑意,默然无言,跟随四人在石林内前行。五人周遭所处之处,为天麟岛西面的一处茂密石林内。石林,顾名思义,便是林子。只不过这林子之中并无树木,而是由许许多多的尖形石柱密密麻麻排布,远远望之宛如树林一般,故称之为石林。
那身着宝蓝色长衫的少年无言叹息了一声,垂首唉声叹气,一副委顿萧索模样。
他身前的二位少女听闻到他的唉声叹气,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其中一位身着粉衫,满头粉色长发披散在肩的少女后退几步,走到那少年身旁,忍不住开口问道:“江痕,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唉声叹气?”
少年抬起头,满脸无奈之色,叹息道:“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想不到我江痕,堂堂的蜀山一代剑仙,竟落得没人理睬的下场?唉……”说罢,江痕在粉衫少女猝不及防之下探出双手,紧紧抓着她的一双玉手,不肯松开,脸上叹息无奈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为一脸欣喜之色,剑眉之下一对星目饱含浓浓情意,柔声道:“苏樱,还是你对我好,知道我心中苦衷,来关心我,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无以为报,只得……我只得以身相许了。”
苏樱闻言,咯咯娇笑,忙缩回了手,浅笑道:“好了,人家知道你能言善辩。玩笑之语,还是少说为好,如今我们并非在游玩,而是要寻找另外两种灵草,我看你还是等找齐了五味灵草,回到蓬莱后在开玩笑不迟。”
江痕闻言,心中只觉得一股暖意流过,说不出的感动,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苏樱,毅然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我们走!”他伸手抓住苏樱的一只纤细柔若无骨的玉手,只觉得掌心宛如有一团软玉一般,柔柔腻腻的,说不出的柔滑温暖,于是迈开大步强拉着苏樱往前急行而去,不再理会身后的张蕙兰、天英钟、长风三人。
三人眼见他们二人疾步往前行去,眨眼间身影渐远,心中各有所思。三人之中,又数张蕙兰反应最大,她见他们二人走远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气得咬牙切齿,跺了跺脚,加快步伐跟上前去。
天英钟见她疾步跟上,心底也有种难言之情,只是不便流露,脸上默然,一路无语。长风见到他们一行四人言语神情怪异,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于是微微笑着对身旁默然无语的天英钟道:“英钟师弟,经过这一日的相处,我发现江师弟生性果然是与常人不同,他虽看似荒诞顽劣,举止又不合规矩,我当初一眼见到他,便觉得他并非我道中人。不过此时看来,也不完全是,据我所知,修仙修道,本就先修心。我辈修仙,常常摆着一副冷冷面孔,无喜无悲,时间久了,也当真会觉得寂寞。家师曾教导过我,修仙注重修心,若是连心都未曾修好,别提修仙二字。”
“师兄此话何意?”天英钟问道。
长风闻言洒然一笑,道:“我想说的是,像江师弟这样的少年,世上也多,也不少。但却是一个个都是特立独行之人,绝非人云亦云之人。你别看他言语庸俗,举止轻浮,这其实乃是俗人举止。但反过来细细一想,你便会发觉。我等修仙,皆是寻找清冷僻静之所,静心修行。我们皆是人,本应当生于尘世之中,却为了超脱尘世而修行,断绝七情六欲,摒弃了常人心性,才会有如今心境平和,无喜无悲之境界。而江师弟却是与我们不同,他心中有喜有悲,有七情,有六欲,形如常人,却又不似常人。”
天英钟闻言,喃喃念道:“形如常人,却又不似常人?长师兄,这话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