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天边猩红的夕阳如同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呼应着大草原上血流成河的场面。透过四起的狼烟可以看见一面面写着“翎”的红色旗帜在风中飘扬着,北沧的黑色旗帜同尸体一般在地上倒得七倒八歪。
北沧再次全军覆没,连同北沧的卫大将军一起。
南翎的士兵们在草原上寻找还有气息的兄弟们,可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他们忍不住一阵阵地反胃。
突然,从草原的尽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手拿着长剑,一手领着一个人头,那个人头还不停地淌着鲜血,染红了那人脚边的嫩绿的草。
士兵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震惊地看着缓缓而至的人。那人踏着猩红的夕阳,他脸上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已经凝固,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着。
随着他的走近,他脸上的黑暗被隐去,士兵们看清了来人。墨台暄面无表情,却更让人不寒而栗,士兵们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震退了几步,都不敢大声出气,默默地看着他拎着鲜血淋漓的人头走进了林霂炘的营帐。
林霂炘奄奄一息,军医们拼尽了全力才止住了止住了他的鲜血。可对他严重的伤势却无能无力,他浑身上下新伤旧伤的旧伤加起来一共有四处,最致命的就是射中他背部的箭。那支带着剧毒的箭深深地射中了他的身体,伤及了他的肺部。更是雪上加霜的是,林霂炘摔下马后,一个北沧士兵狠狠地砍了他一刀。
所有的将领和军医们都守在林霂炘的床边,看到墨台暄进来都屏住呼吸看向了他,只见他把人头往床脚一扔,看着毫无生气的林霂炘说:“林霂炘,本王已经把伤你那人的项上取来了,你必须给本王醒过来!”
林霂炘微微动了动手指,却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在一旁的军医给林霂炘把了把脉,摇了摇头说:“王爷,太子殿下可能要不行了?”
不行了?墨台暄拧眉看向了军医,军医一怔,被墨台暄狠厉的目光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身旁另一个军医叹了一口气,接着他的话说:“还是快把太子殿下送回南翎吧,听说太子殿下的师傅是隐退江湖许多年的杜九。他一定有办法的!”
墨台暄蹙眉,凝丸的研制人?怪不得馨儿的这么多的雪凝丸了!
“那就让朱将军护着太子先回南翎吧,太子的性命要紧。”如果有杜九在,那林霂炘还是有生还的希望吧?
“那战争的事……”
“朱将军放心吧,这里有本王在。”
“多谢王爷了!”朱将军朝墨台暄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明明不是南翎的人,却做得如此尽心尽力。
“所有军医也不用呆在这里了,去诊治受伤的士兵们吧。”
“是。”军医们最后担忧地看了林霂炘一眼,纷纷地走出了营帐。
林雅馨前几日听说南翎大捷,这几日也就安心了许多。她之前跟玉琯学了刺绣,今天乘着天气好,就在柳树下绣着蔷薇花。
鸢儿陪着林雅馨,坐在她的身边,一手拿着纯白的羽毛扇给她扇着风,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有些昏昏欲睡,竟托着腮打起了瞌睡。玉琯给庭院中的花花草草浇着水,偶尔微笑地回头看看林雅馨和鸢儿。
林雅馨绣完蔷薇花的最后一针,正打算收线的时候,心脏猛烈地一跳动,针尖猛然扎进了她的指腹,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月白色的绸缎上,鲜血不断地晕染开来。
林雅馨皱紧了眉头,暄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还是她的皇兄?
“今日有战争吗?”林雅馨吮了吮指腹上的血问鸢儿。
“……”
“鸢儿?”林雅馨颦眉看向了鸢儿,她砸吧砸吧嘴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打着瞌睡,手中的羽毛扇也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林雅馨捡起羽毛扇,拍了拍羽毛扇上的尘土,叫醒了鸢儿,鸢儿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林雅馨有些傻里傻气地问道:“怎么了?”
林雅馨无奈地坐回了椅子上,“我说,今天是不是有战争啊?”
鸢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是的,昨天听管家说,今天有一场大战呢!”
林雅馨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盛,幸亏是坐在椅子上,不然她肯定站不住脚跟。她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未时(午后1点至3点)了,也不知道战争结束了没有,是不是宫里的消息灵通一点?
林雅馨匆匆地开始收拾起东西,她必须进宫找墨台柠去,通过她,她可以早点知道前线的消息!一心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