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宜坐在墨台奕的床头,轻轻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庞,满脸尽是心疼。虽然是她忍心地把他推下了台阶,但是她也是为了巩固她和他在霖王府内的地位,为了更好的生活。若是他理解了她的苦心,应该不会怪她吧。
墨台暄则站在谭婧宜的身畔,静静地看着依然处在昏迷中的墨台奕,可脑海中不断掠过林雅馨摔下台阶是看他的眼神。
她倒是有什么理由要这样看他?他又是有什么理由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想她?
钧桐轻声走到墨台暄的身边,在他的耳畔轻语:“王爷,王妃好像受伤了?”
林雅馨受伤了?也是,他是亲眼看着她跌下台阶的,不过一个将近二十岁的大人不过跌下二十级的台阶,能受什么伤?是像小奕一样摔破了额头还是摔断了手臂?
不过她也真够有能耐的,他才把太医们请到王府,她受伤的消息传到了他这里!她是不是也希望让他带着全东槃的太医上安雅阁给她看病?
墨台暄冷笑了一声,轻轻应了一句,不再说一句话,目光依然注视着墨台奕略微苍白的脸。
钧桐怕是墨台暄不了解林雅馨的伤势,在他的耳边又轻声说了一句:“恐怕王妃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很多血?”
“哦?”墨台暄扬眉,饶有趣味地看着钧桐问道,“是鸢儿还是玉琯告诉你的?她们是不是还告诉你,她快死了?”
钧桐摇头,“是属下在亭子下看到的,很大一滩血,而且每一级台阶上沾了鲜血,那血一直沿着回安雅阁的小路上。”
“真的?”墨台暄猛然收起了他嘲讽的表情,他有些不安,墨台奕除了额头磕破了皮以外,浑身没有一处流血!
“属下不敢撒谎!”钧桐抱拳低下了头。
墨台暄眉头一紧,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谭婧宜察觉出墨台暄要离开的趋势,拦在墨台暄要转身离开前喊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里?小奕马上就要醒了,看不到你他会难过的,就算为了小奕,留下来。”
墨台暄沉默了一会儿,谭婧宜的表情越来越楚楚可怜,可墨台暄依然只丢下“本王离开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后这句话就朝安雅阁阔步走去。
在墨台暄转身离开后,谭婧宜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眸子里盛满了怨恨你,可太医们还在房里,她也不好发作。
在经过亭子时,墨台暄着着实实地被台阶下的鲜血吓得了一跳,他鬼使神差地一级级地走上了台阶,他蹙眉看着台阶上一个个血脚印,似乎在感受着林雅馨下台阶时的痛苦。
当墨台暄迈上几百级台阶的最高处,看到多得触目惊心的一滩鲜血时,心里满满的是懊悔,他清晰地记得,林雅馨在摔下台阶时,那样卑躬屈膝地求他把她带下台阶;他清晰地记得,林雅馨在滚下台阶时,那样愤恨的眼神。
一个人到底受了怎样的伤,才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墨台暄和钧桐是一路沿着血渍来到安雅阁前的,那血渍止了在安雅阁前,他们也停下了脚步。墨台暄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恐怕她在这地面也昏迷了许久了吧?
玉琯在房内焦急地等着鸢儿的回来,她来来回回在房门口张望着,终于盼到了鸢儿的身影,可是当看到鸢儿身后的人时,玉琯的笑容收敛起来,她走到鸢儿的身边问道:“太医呢?”
玉琯这么一问,鸢儿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真的为她的主子感到不值,她哽咽地说了一句:“太医们都在珍宜阁呢!”
“珍宜阁?”
鸢儿刚刚听了依依的话,鸢儿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林雅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怎么可能会把墨台奕推下台阶呢?定是谭婧宜陷害她的王妃的!
“嗯,小王爷受伤了。”
玉琯吃了一惊,“所有太医放着王妃的生病不管,都在珍宜阁聚着?我去跟王爷说。”
鸢儿拉住了玉琯的手腕,另一手擦干了眼泪,说:“这些都是王爷允许的。算了,不说了,让大夫先给王妃看看吧。”
玉琯也渐渐地红了眼眶,王妃为了王爷,辛辛苦苦怀胎三月,如今小产了,连个看病的太医都没有!
大夫们进门后,鸢儿看见林雅馨床头的一盆血水,想必是玉琯给王妃擦完血渍忘记倒掉了。鸢儿端起那盆血水,想换一盆干净的水,可在她一打开房门时,意外地看到了快走到房前的墨台暄和钧桐。
鸢儿想都没想,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把那盆血水朝墨台暄狠狠地泼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