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罪人,已经把冷倾泽伤得体无完肤,不能眼睁睁看着魂不守舍的他不闻不问。
万一他路上出意外了,叫她这辈子怎么能原谅自己。
冷倾泽没有开车离开,心虽痛得很,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不适合开车,他打车向公寓的方向而去。
夕以乔也坐上一辆计程车,也向公寓的方向跟随着。
半个小时后。
冷倾泽坐的一辆计程车开得太快了,夕以乔坐的计程车没有追上。
结果,冷倾泽先回到了公寓,夕以乔才迟迟赶了回来。
夕以乔急急忙忙坐电梯上楼。
以为,冷倾泽会回自己的公寓,躲着她不想见。
但夕以乔想太多了,冷倾泽而是背靠在他们公寓的大门上,像是在等待她回来。
夕以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近冷倾泽,红着一双眼眶,眼含泪光,突然觉得特别的委屈,特别无助看着这个男人。
她苍白双唇蠕动着,有话想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她想说对不起骗了他,她想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以为,这个秘密将会掩埋在过去,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始终是找上门了,过去的秘密最终被公告天下。
这个男人还是,与冷倾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亲血缘关系。
冷倾泽一双黑白分明眼球,布满触目惊心的红血丝,心痛心碎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完全变了一个夕以乔不敢承认的活死人,对生存完全失去意志与希望。
夕以乔心疼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更无助的看着这个绝望心死的男人。
难以张开说话的嘴巴,开始沙哑吐语:“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愧疚道歉。
她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了,说再多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
可是,她真的很后悔了,后悔五年前答应了父亲,用换回夕氏集团。
她多么希望能回到五年前,她坚决不会出卖自己。
夕以乔以为,冷倾泽唾弃她,抛弃她了。
所以,她说对不起,是在乞求他的原谅,乞求他不要丢下她,她不能没有他。
冷倾泽突然的动作,让心如死灰的她恢复了希望。
冷倾泽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脸颊,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动作很轻柔,带着浓浓的怜惜。
夕以乔喜出望外。
冷倾泽怜惜她,是不是代表,他并没有唾弃她,抛弃她。
冷倾泽冰凉的指尖突然滑至她毫无血色的唇上,同样带着怜惜的情绪抚上她双唇。
“还是红红的唇好看。”冷倾泽突然开口说,毫无生趣的语气,却也带着浓浓的怜惜与心疼。
夕以乔鼻腔一酸,眼泪越如洪水破堤而出。
“倾泽,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什么伤害都没有发生过,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吗?”夕以乔哭着问,将满满的希望寄托在这个问题里面。
可是问完之后。
夕以乔顿感自己很傻很天真。
即使冷倾泽说可以,冷倾泽说不在意。
可是,她能过得了自己心坎的那一关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呀!
伤害已然造成,胸口被挖出一个伤口,这个伤口清清楚楚在抽痛着。
怎么能当什么伤害没有发生过,怎么还能像个傻子一样,幸福快乐生活着。
他们都不是傻子呀,他们是有正常感情,有正常感官的正常人。
冷倾泽另一只手也抚上她苍白的脸,双手捧着她这张毫无血色小脸,满眼绝望凝视她。
“能吗?你说还能吗?”冷倾泽不答反问,将心中满满的绝望交给夕以乔替他定夺。
当冷倾泽的反问说出口,答案在彼此心里已然清楚。
不可能,当然不可能。
很残酷,很冷血的事实回答。
夕以乔伸起双手,将这双手拿下来,身体踉跄向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退至冰冷墙壁上,退无可退时,她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
墙壁很冰冷,可是,夕以乔感受不到,因为,她体内的血液比墙壁还要冰冷,冰冷与冰冷的接触,怎么可能会感觉得到。
原来,一个失去任何生存希望的人,连体内的血液也一起变得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