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第二天去了深圳。我并不看好他去深圳有什么发展,因为他从二十岁出门打工,到现在二十五岁,每次打工到一个地方从来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嫌工资少,小弟自认为有本事,他的付出跟得到的回报不成比例。再就是他跟人相处总会发生矛盾,每走一处都跟人吵架打架。这两大原因让他打了很多种工,而工资始终没涨上去。老公也是吃定他这样的性格,才对他不屑一顾,讲话极尽刻薄。
小弟走可能十来天左右,一天晚上南轩回家说表弟也走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问又是什么原因?
南轩说老公叫表弟做一个零件,开口就是带命令的斥喝,表弟当时脸色就不好看,明摆着心里不舒服,但是没做声。可能是心里不舒服,本来做事就慢,这下就更慢。等老公从办公室出来,见还没做好,拿起铁桌台上的一个零件狠狠砸下去,怒吼道:“你这是干活吗?半天没做出来一个,如果像你这样干下去,我非关门不可。你一天干的活对得起我给你开的工钱吗?你走!你这样的人,送给我都不要!”
老公咆哮的样子,把南轩都吓了一跳,他实在想不到老公会那样对表弟,当时在心里就为表弟打抱不平,心想:要是我甩手就走了,一个人怎么能对另外一个人如此不堪的侮辱。
表弟可能是忍无可忍,也终于发飙了,对老公吼道:“我走,我还不稀罕在你这儿吃一碗要饭的饭。每天忍受你的大吼大叫,在那儿不是打工。你以为除了你这儿我就找不到工打,会饿死不成。”说完进屋收拾完东西要老公给他结帐,不料老公说没钱,说是有钱了就给表弟带回家。
表弟回家没钱,没办法问南轩借了三百块钱。
我听南轩说完,也只能重重叹一口气,无可耐何道:“我真是蠢,竟然相信你舅舅那样的人会有出息,好不容易赚一点钱全搭了进去。看样子本钱都难收回来了。”
南轩道:“舅舅那儿又要接几台修理的机器,一台可以赚一万左右,你的本钱应该可以收回来。”
“问题是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阿明和阿峰开学也要走了。”
“哦!我忘记告诉你,阿明跟舅舅的老表回家了。白天阿明见舅舅那样叫嚣直摇头,老表走他也跟着一起走了。”
“这下好了,舅舅又快成光杆司令了。就是有生意做,也要有人帮着做出来才行。他真是本事好,就他那对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将来的路会越走越紧。”
“不过说真的,舅舅好像火气很大。一般人开口说话,都比较平和,他一开口不是指责就是叫嚣。一般的人都接受不了。”
“他只对他自认为比他差的人叫嚣,比他厉害的人他还是有起码的尊重,但他心里又嫉妒。老表当时也是他叫来的,那样刻薄恶毒的话他也说的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尊。说真的舅舅那样讲话真的很过份,不给人留一点颜面,对人格真是极大的侮辱。本来老表人还是不错,就是做事慢点儿。平常舅舅总对他大呼小叫,他都不吭声,这次可能真的忍无可忍了,才说几句。要是我的性格,可能打过去了。”
“舅舅对你还好吧!”
南轩脸上挂一丝难解的笑容道:“几个人里面,对我是最客气的,因为他说什么我都只听,不做声。反正过年回去了,我也不会来了。”那是一种无可耐何的忍让,我又只能叹一口气。
晚上老公回家,我忍不住责怪他不该对表弟讲那样刻薄的话。他很不屑,反正错都是别人的,对都是自己。我又叫他换一个位置想一下,如果有人这样对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不做声,那样子也直接告诉我他是不会改掉身上那特有的性格,要是改掉就不是他了。
厂里又接了三台修理的机械,老公拿到了一万多块钱的订金,解决了燃眉之急。南轩要跑外面厂里帮不上忙,拆卸旧机的任务落到了阿峰身上。还好阿峰从小吃惯苦,几天就把旧机给拆了下来。
厂里的事都要老公亲力亲为了,要电旱机架,又要钻孔,又要画图,天气又热,整个人有些力不从心,他的一张黑脸拉长的都快变成了驴脸。
就在这时小弟又回来了,而却还很狼狈,一进家门整个像一个逃难的难民。我看着他满头满脸的灰,黑的发光的皮肤,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汗臭味,心想:下鱼塘摸鱼,可能鱼塘里没了水,鱼早干死了。
小弟一进屋就问我有没吃的,我把中午剩下的饭菜全拿了出来,好家伙,他是照单全收,像饿死鬼投胎。他吃饱了又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