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她说道“别说了,不好受的不是只有他一人。”“他…罢了罢了,但愿你哥哥能劝他以军营大局为重……”
看着嫂嫂起身要走,我也站起来道“告诉哥哥!”她停下脚步,我上前两步说道“告诉他,我从始至今,从未变过。”“什么没变过?”嫂嫂转过身,我转回去,背对她道“唯有真心。”嫂嫂没有再接话,转身撩起帐子出去,缓缓坐到地上,像被抽空了生命一样,轻叹了口气,无声无息,帐子外,士兵们的声响,好像与我无关,这个时间仿佛都与我无关,我应该怎样做?他才会放下心来,不要对我心存戒备,我不是他的对手不是他的敌人……
天稍晚,军医就把内服外敷的药放在帐子外,我拿进来,给自己上药,待热气稍浅,端起药碗,正准备喝,只见二哥仍一副酒未醒的模样,跌跌撞撞地进来,本能地起身想要扶他,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平放地沙制作战地图,哥哥便也进来了,拿着手中的外罩衫给二哥披上,又扶稳他,哥哥说道“无垢,你也那么大了,哥哥也不说了,你自己会处理好的。”他把二哥扶到床边,正想替他换衣,我走到他身边,“哥哥,我来吧。”哥哥回过头,点点头,又看了看二哥,越过我,又回头拍了拍我道“哥哥相信你。”
看着他出去,又低头看着二哥禁闭的双眼,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二哥出征泾北,大哥李建成勾结薛举,想致二哥于死地,那时候,看到那个棺椁,我的心是那样痛……
那时候,我哭的是那样惨烈那样撕心裂肺,那时的我甚至想过同生同死,“不会的,你们骗我,不会的……”“我们的承乾在等他,他答应我和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他答应过我的……”“二哥,你骗我,你说过我们会一起看着连理枝生根发芽,你说过我们会看着我们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成人,你说的一生一世呢,你骗我,你骗我……”那时候的一句一句,又回响在耳畔,其实,我们的感情是那么深厚,我失去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敛起裙摆蹲下,替他拖去鞋袜,抬手想替他换衣裳,他忽然拉住我的手,微微睁开眼,醉眼迷蒙地看着我,那种失落的眼神,我见了,好像心里都被掏空了一般,他又闭上眼,醉意未褪地松开了手,我定神看着他,他完美的轮廓,不知当初吸引了多少太原城中的闺阁名媛,我依稀记得,“三门!我…”“为了你推三门亲事算什么?”“我何德何能……”“若说这些,唯有一字,那便是心,自从在洛阳诚看到被兄长赶出来的你是那样无助,我便下决心,要保护你一生一世。”新婚之夜的片段历历在目,柔情的他,专情的他,长情的他,绝情的他!
那又怎么样呢?我爱的那个他,不就是这样一个英武多情的秦王殿下?给他换了衣裳,盖严实被子,想起往日的种种种种,回忆过去的时候,眼眶总是有些湿润,我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我不再是洛阳城那个无助的八岁小女孩,也不是再太原灯会遇到流氓只能抓着世民哥哥衣袖的无垢妹妹,我是大唐秦王的王妃……
“报!”“进来。”我眨了眨眼,让湿润的眼眶恢复正常神态,“王妃,秦将军求见。”转头看了看熟睡二哥,又回头对士兵说“秦王殿下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士兵犹豫一下,“怎么?”“回王妃,秦将军说有要事。”我低眉思考一阵道“让他在外帐等候。”
我披上外衣,来到外帐,秦琼已经在了,“深夜打扰王妃,还望王妃恕罪。”“秦将军有要事禀报?”“是,白日王妃吩咐点清粮草,末将已统计完毕,请王妃过目。”我接过一本小册,秦琼解释道“虽然我军截住了郑军的粮草,但是他们毕竟是小国,王宫内也可自给,唐军千军万马,粮草虽多,但怕耗时一长,军心散漫不说,连粮草也会不足。”
“还能维持多久?”我翻看着问道,秦琼说道“若是照现下僵持,怕是王世充得了利,但只怕,若是硬攻,咱们也不敌王世充,王世充老奸巨猾不说,这些年尽学些旁门功夫,集百十种邪功于一身,这…”打断他说道“陛下派秦王亲自攻打洛阳,若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不做个明确的决定,不仅加大了郑军的气焰,还降低了我军的士气。”“王妃的意思末将明白,只是没有把握的仗,陛下也不愿发生,秦王更不愿发生。”“将军如此了解殿下?”他怔了怔,定睛看了我许久,“爱屋,及乌……”他总算是说出了心里话,虽然我心中早已知晓他的心意,可是,二哥即使喝醉,但他就在内帐,秦琼敢当着二哥的面说出这话,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正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秦琼再次开口说道“有一番话,在我心里,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