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头点的像小鸟啄米似的,“何止是来过了,大半夜的王爷从文学馆赶来,一夜都没休息。”
听到这消息,无垢不禁低下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四下瞧了瞧,鸳儿看出王妃的神色,“您别找了,王爷煎药去了。”
“他……”无垢刚一开口便咳嗽不止,鸳儿忙递上一杯清水,缓了缓,无垢清清嗓子问道“他会煎药?”
鸳儿蹲坐在床榻下,劝解道“王妃,您看王爷对您多好,王爷从没给杨妃韦妃煎过药呢!您可不能辜负了王爷一片苦心!”
无垢拍了拍她,故意哂道“胆子倒是大了,敢说道我了。”温柔的语气确是丝毫听不出生气,鸳儿眯眼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更显得可爱,“我们王妃可是谦和的很,不会跟我这小丫头片子置气的。”
“你呀,伶牙俐齿的,还学会贫嘴了。”无垢抬起玉指轻点了点她的鼻子,门口一阵脚步声,鸳儿起身道“王爷来了。”说着便跑去开门。
无垢习惯性地理了理披散着的长发,生怕病殃的模样被他看到,只见李世民端了药盘朝床边走来,鸳儿也懂事地离开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二人对视许久,却一时语塞,无垢抬手摸着脸颊,看向床一侧,缓缓道“我,病了的模样,一定,不好看吧……”
李世民搁下盘子,握住无垢的双手“往后,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无垢抽出手,假装不明白道“嗯?”他坐下,双手握住无垢的双臂,“世间相逢之人千千万,姻缘不易,鸾凤岂能猜疑度日。”
“鸾凤①似梁上飞燕,双行双宿,这个比喻,很好听。”无垢微微一笑,轻靠在世民肩上,闭着眼,喃喃说道“我从没有猜疑过……”
他轻推起无垢,起身走到书桌旁,从雕刻牡丹飞鹤的檀木画筒里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素笺,四下看了看门窗,便拿到无垢面前,“这是什么?”“你打来看看。”
“太白见秦分。”无垢轻轻读出来,猛然抬头看向世民,“你何时放这儿的,也不怕被人发现!”李世民叠起素笺道“我想过了,没有比你这儿更安全的,想要知道它的只有大哥和元吉,旁人他们敢搜,你这儿,他们多少会顾及些。”
无垢问道“这个留在府中总是惹祸的,何不烧了它?”李世民摆手道“这便是证据。”他放到无垢手中,紧紧一握。
无垢收好后,李世民才说道“这素笺被用短箭射在韦妃床头,我那日为了不露声色留在了韦妃那儿。”“说这些做什么,好像我嫉妒似的。”无垢听到屋外有人,便转语说道,而后屋外便有敲门声。
世民起身开门,无垢顺势把素笺藏进枕下,见是万贵妃和太子妃郑涟漪一同前来,李世民便拱手见礼,无垢也急着要下床。
“行了行了,快躺着吧,一早听说你夜里发了高烧,快别客套了。”万贵妃忙按住无垢的被子,让她躺好,无垢说道“本该是无垢同万娘娘请安才是,如此,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
万贵妃叹气道“你这孩子,身体怎么这样弱。”她看了看床头的药碗,啧啧道“看这药都凉了。”万贵妃拉起无垢的手道“好孩子,你父皇赐了补品,太子那儿也让涟漪送来了东西,都搁在天策府了,身子可得照顾好。”
无垢连连摆头“不过是风寒罢了,劳得大家这样操心,当真是无垢的不是了。”讲了没一会儿话,因为孩子李智元②哭闹找母妃,万贵妃便早早地回宫,太子妃郑涟漪才说上话。
“许多日子不曾见到你了。”涟漪端过热好的药递过说道“快先趁热喝吧。”无垢抬眼看了看大嫂郑涟漪,三十多岁的涟漪高挽的发髻里隐隐约约藏着几根灰白的发丝,眼眸也有几分黯淡,自从承宗早逝,她便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无垢喝着药不知该如何开口,低着头,唇齿摩挲着碗口,“大嫂先坐会儿吧,丫头去沏茶了。”李世民送走万贵妃,站在门口说道,语毕,便出了屋子,涟漪应了声,却坐在床边不挪位,“本来齐王妃也是要来的,她肚子快五个月了,身子沉,就不来了。”
“我不过是风寒,不必劳烦大伙儿的,倾颜她有了身孕,是该好好养身子才是。”无垢微笑着说道,“承乾,好些了吗?”涟漪迟疑了会儿问道。
没想到涟漪先提起了承乾,无垢生怕她想起承宗,便也不提起两个孩子摔下山的事,“好多了。”
“才四五岁的孩子,学什么骑马。”涟漪无奈地直摆头,无垢低下头没有说话,涟漪拉起无垢的手说道“孟氏添了承道③,我那儿真是冷清的很呀……”说着,涟漪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