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冰凉的触觉。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拦住了夏月吟捶打大树的动作,温柔却有力。
“别这样,会弄伤的。”依旧是简洁明了的话语,仿若那高山流水一般温柔,也,遥不可及。
夏月吟微微蹙了蹙眉,忽地一用力,挣开了祁沐琰的手,接连后退了三步,冷冷的望着他。
祁沐琰就这么静雅的立在扶疏的枝叶间,宽大的白色衣袍,衬着如墨的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颜色。可这韵致天成,风华绝代,又岂是其他世俗颜色可比拟?
寂寂的晚风,吹拂起他的长袍。他的眉目依旧温和,浅笑着望着她,丝毫没有被她挣开的恼怒。
他就是这么淡然从容,却也,冷漠彻骨。
“弄伤了,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干。”夏月吟的口气有些生硬,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恼些什么。
是在恼他永远都是这么淡定从容,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掀起他心中的涟漪哪怕分毫,还是在恼方才沈流芳的款款深情,而他亦不曾拒绝,又或者,只是在恼她自己,心里突起的无端波澜。
冷冷望着祁沐琰,不知是在和他对峙,还是在和她自己的内心对峙。
可就在这时,祁沐琰突然笑了。和一贯的温雅浅笑不同,这一次,唇角的弧度略略大了些,就连眉目也跟着沾染上了笑意。
那一瞬间,仿若春风拂过,顿时繁花似锦。他的笑,像是世间最温柔的颜色,叫她心中那无端的怒火都渐渐平息下来。
“怎么与我无干,你这样,我会心疼。”缓步行至夏月吟的面前,漂亮的黑眸深深注视着夏月吟,似要将她看进心中般,祁沐琰,一字一字,说得格外认真。
“哐当”
夏月吟只觉得脑海里面这么一声巨响,瞬间化作了一片空白。她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眼中只能看到祁沐琰那张清雅绝伦的脸庞,在溶溶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致命的光华。
他说,他会心疼。
心疼她吗?
重生以来,她一直将复仇作为活着的唯一目的。拼了命的学习武功,谋略,医理,拼了命的完成任务,连她自己,都不曾心疼过自己,可他,可这样冷漠孤绝的他,竟会心疼她吗?
一瞬间,心里面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温暖,夹杂着淡淡的酸楚,好像压抑许久的岩浆般,喷涌而出。
“北桓七皇子这般冷漠的人,也懂心疼人吗?”明明心里面不是这样想的,可是长久以来铸起的盔甲,以及被人说进心坎的慌乱,让她口不择言。
祁沐琰的眉微微蹙了蹙,黑色的眸子似是闪了闪,他望着夏月吟,沉吟了许久,直到夏月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缓缓的,一字字说道,“是啊,我也以为,我的心早就不会疼了。”
那一刻,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编织出了一套华衣,可他站在月光下,却分明更加的寂寥了。晚风吹拂起他的衣摆,他就那么站着,整个人都散发着寂寥孤绝的气息。
夏月吟好像突然明白了,心疼的感觉。她,也会心疼吗。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看流芳公主的表演吗,她可是特地画给你看的。”拢在袖子里面的手伸了伸,最终还是没有落在祁沐琰身上,夏月吟故作轻松的转了转身,挑眉问道。
祁沐琰听到夏月吟略带酸味的话语,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加深,他挑了挑眉,望着夏月吟别扭的侧颜,笑道,“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
夏月吟听到祁沐琰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看到祁沐琰唇角促狭的笑容,夏月吟真有种挖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
这家伙,这家伙!她哪有吃醋?
她只是只是什么呢?若不是吃醋,为何看见祁沐琰看着沈流芳的时候,她心里面会莫名的不快,为何看见他突然追出来,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心头会有淡淡的愉悦?
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腹黑冷漠的家伙?
不可以的。别说她早就已经断了情爱,即便有,喜欢上这样一个连她都看不透的男子,也太可怕。
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勇敢的夏月吟了,再没有勇气,去赌一场无望的爱情,更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人?
她承认,她的确欣赏他的聪慧谋略,欣赏他的风华绝代,在他赠她凤鸣的时候,她心中亦是有所触动,在他说他会心疼的时候,她心中亦是激动与感动交织。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敢,不敢再爱了。
别开了视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