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吟忍不住在心里问道,这一问,便觉得整颗心都瞬间提了起来,再没有了方才的闲适安逸。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担心他。甚至在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慌。
金翎望着夏月吟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眼底掠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这样担心祁沐琰的安危了?
那些侍卫马上就会追过来,他若是再留在此地,怕是要引起怀疑。可现在,就这样离开吗?
金翎心中突然有一种要将夏月吟一同带走的冲动,可他知道,让夏月吟留在这里,反倒可以掣肘祁沐琰。
因此,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压下了带走夏月吟的念头,独自离开了。
夏月吟一双美眸则是紧张的看着不远处,竟连金翎何时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伴随着侍卫嘈杂的声音,夏月吟终于看到了那一道纯白色的身影。
他走得很快,可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逃离,却依旧看不出他有丝毫的紧张。他的神情依旧沉静而从容,即便是这样快的步伐,他看起来,仍是那么有条不紊,如同在林中漫步。
“吟儿?”
迎面撞上了夏月吟饱含担忧的眸,祁沐琰的神情间带着微微的惊诧。他没有料到,夏月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在这里,就意味着他本来的计划,行不通了。
可身后侍卫马上就要追来,若是不想出办法来,只怕他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夏月吟还不及与祁沐琰说话,便瞧见他墨色的眸子微微一沉,自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若非亲眼所见,夏月吟真不知晓,这白玉般的腰带,竟是一柄软剑。这便是明月阁阁主的武器,明月剑吗?
“你”
夏月吟的眸子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望着祁沐琰。
他将软剑反握在手中,对着自己的手臂一寸寸的划过,锋利的软剑立刻割破了他的衣袖,在白皙的手臂上划出狰狞的伤口。
可自始至终,祁沐琰的神色都没有分毫的变化,甚至连眉都不曾蹙一下,他掏出手绢,将软剑上的血迹擦得一干二净,然后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将软剑放回了腰间。
下一刻,侍卫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而祁沐琰将手绢一同捂在了伤口上,蹙着眉,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什么人?”
侍卫立刻察觉到了夏月吟和祁沐琰,而夏月吟的眼中此刻是满满的错愕,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而祁沐琰的手臂上鲜血淋漓,正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这样的情形,不用多言,侍卫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赶紧喊太医。”为首的一个侍卫看了祁沐琰一眼,急急说道,一边看向夏月吟,“月吟小姐,你没事吧?你可看见刺客往哪里去了?”
“刺刺客往那边去了!”夏月吟随手指了个方向,而她的口气,似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这口气有刻意的成分,却也是真的错愕。
她万万没有想到,祁沐琰会做出那样的举止。怎么会有人能够冷静到那个地步,即便是拿刀对自己下手,都能那般的冷漠?
祁沐琰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狠绝,对自己尚且可以狠绝到这个地步,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有的,远远不是狠绝那么简单。他对自己的狠绝,也是建立在强大的自信和掌控力上,冷静,睿智,精密的算计,就连剑刃在手臂上的伤口,他都考虑得十分仔细。
清楚的知晓,这样的伤口,看起来会像是外人所伤。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程度最为逼真而不会真的出大事。
从祁沐琰看她的眼神,她便知道,他的出现,定然是影响到他的计划了。
他害怕连累到她,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想到了这样的主意,而且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此刻的夏月吟,已经分不出清楚自己的心情。
感动,惊讶,害怕,担忧,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忘记了思考,看着祁沐琰血流入柱的手臂,夏月吟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简单的话语自祁沐琰苍白的唇瓣中发出。
场景仿佛在一瞬间倒流回到了秋猎的时,他替她挡下了巨石,手掌经脉膨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可他也是这般,淡定自若的说,无碍。
这一刻,夏月吟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如此的狠绝可怕,却也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