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色的锦袍,带着一股浓郁的阴沉。半截面具敛去了他的容颜,只能看到那光洁妖异的下巴。
“罂粟参见宫主。”
夕阳斜落的光辉洒在小巷中,却并未给小巷增加多少暖意。因着面前这男子的存在,一切都仿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冷冷的看着垂眸低首的夏月吟,魅影的黑瞳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微微蹙了蹙眉,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沉吟了片刻,他才启唇,声音冷冽而不带丝毫感情,“交给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宫主,不出七日,沈承乾便会倒台,届时,沈司宇将会成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夏月吟的口气恭敬而疏离。
夏月吟回到南楚,不过短短数月。数月时间,便能改变整个南楚的政局。就任务而言,她完成的十分出色,可是不知为何,魅影心里却生出了无端的恼意。
他冷冷的盯着夏月吟,眸光如同一条毒蛇般,阴冷而专注。
忽然,魅影拉近了和夏月吟的距离,隔着极近的距离,夏月吟几乎可以感觉到魅影的呼吸,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很危险,她从来都知道。
“你在怕我?”魅影看到夏月吟后退的举动,不满的挑了挑眉,面具下,阴鸷而狭长的桃花眼中泛开几分不悦。
夏月吟的眉微微一蹙,立刻垂眸应道,“属下不敢。”
这两次与宫主会见,宫主的举止似乎有些反常。
平日里,宫主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带着冷冽的眸光打量着他们所有人,仿佛他们所有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是这两次会见,宫主的态度却出乎她的意料,可是以宫主一向阴晴不定的性子,夏月吟也不能猜测到他心中所想。
但是有一点她明白,和这个男人靠得越近,就越危险。
“呵,不敢?还有你夏月吟不敢的事情?”冷厉的声音,含着几分嘲讽。
这一句话,让夏月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宫主素来都是喊她罂粟的,可是为何,却唤了她的全名?这其中定有什么深意,难道宫主是想要怪罪那件事了?
上次宫主反常的态度,就让她觉得,宫主似乎已经知晓了那件事,只是他一直迟迟未提,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提及。
饶是心中已经猜知了七八分,夏月吟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道,“罂粟不明白。”
“不明白?!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私自动用醉仙宫的力量替你散播消息。”魅影的神色阴沉,隔着半截银色面具,他的眼神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他的心绪,“天钥帝女?嗯?!”
绵绵的尾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与阴沉,魅影的身影再度靠近夏月吟,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让夏月吟微微挑了挑眉。
宫主果然知晓那件事了。
只是,这件事她明明只散播给了三国的皇室,宫主若非皇室中人,又是如何知晓?
现在已经确认宫主知晓了这件事,那么至少可以说明,宫主与三国皇室有所牵连。否则,以醉仙宫一个江湖组织,何必要干涉南楚的内政?
“属下知错。”夏月吟将头埋的很低,想要避开魅影的眸光,装出一副恭敬认错的样子。
可是魅影的手却忽地钳住了她的下巴,以蛮力强迫她抬起了眼眸,“莫不是罂粟翅膀硬了,想要像背叛相府一般,背叛醉仙宫?”
背叛相府?!
呵,夏月吟的心头忍不住划过一丝冷笑。难道宫主认为,她是为了醉仙宫才背叛了相府吗?
真是可笑!
若不是相府背叛她伤害她在先,她又何苦加入醉仙宫,过着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和宫主这个魔鬼签订契约?!
至于醉仙宫,她从来没有想过背叛醉仙宫,只是,要说到绝对的忠诚,却也是没有的。醉仙宫,不过是她报复相府的一个武器罢了,而她对于醉仙宫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与武器之间,又何谈背叛?!
魅影的手牢牢的牵制住夏月吟的下巴,让她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她凌厉而嘲弄的眼神,还是让他微微一怔。
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怒一般,他说错什么了吗?
是了。不是早就猜到她和相府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他认为的那么简单吗?尤其是在知道她的身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