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光镀蕴在她脸上,还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活力,有的只是冬日的寂寥,染不上红晕的色彩,中间好似隔着一层薄膜,杜绝了任何美好的事物,在她的身上只有单薄的苍白。
他深深地望着她问:“你要去哪?”语气里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惜爱,看着她褪去了家居服,换上了整套外出的打扮,心里不觉地慌乱起来。
犹如投进河里的碎石子,得不到一丝回应,好像没有存在过,她自顾自地叮嘱道:“以后不要睡在地上,凉,也不要守在门口,冷。”他一把抱住把她拥入怀里,想把她抱得很紧很紧,想把她揉碎了丢在心里,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再一次伤害到她,不做一丁点让她可能会想到三天前可怕一幕的事,从这一刻起,他起誓要将生命里全部的爱通通交付与她,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去爱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放开双臂,又试探性地问了一次:“去哪?”
“回家,收拾点东西。”
三天里,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流利地与他正常交谈,不哭不闹,不装疯卖傻,不歇斯底里,看他的眼神变得那样柔和带有光泽,不像前几天,冷漠空洞,偶尔瞟到他一眼,也是带着敌人的仇恨,那短短的瞬间,他真的很冷,很冷。
她没有阻止他陪她一起回去,一路上也始终带着安静的笑容,虽不璀璨,也不耀眼,但那种笑是沁人温暖的,他细细观察了良久,居然再也找不到眼底的哀伤。
到了段家住宅,在与段北打了个招呼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段北对他微笑示意,身边的段初诺就跟着段北上了楼。他独自在楼下,品着佣人沏的雨前龙井,静静等候着。
“不愧是我段北的妹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不忘正事,还能这么镇定自若,自愈能力真是令人惊叹。”
段初诺的身体随着这一席话轻微的抖了抖,但前后不超过半秒,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即刻恢复了常态,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追问他是如何得知的,因为她早就知道只要他段北想知道的事,没一件是查不出的。
“钱。”
当这个字落定,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段北,看到了段北的嘴角有略微的上扬,心里猛生恐惧,以为他又要耍花招,无限期拖延。
“二十万,我早就打进了Ben的户头,在你离开加州的次日。”
“你,你什么意思?”Ben就是当日在加州医院接待她的医生,告知她植皮手术首付二十万的医生,但经段北之口一说,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什么用于病人手术的费用要打到医生的个人户头?而不是所属医院?段初诺绝望地问。
“你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什么植皮手术,哪来的二十万?我只是让他说一句谎话,他就能得到二十万,你说医德能值几个钱?哈哈哈哈。”段北笑得那么疯狂,可声音却是强行压在喉头,他从来不会得意忘形,以免走错一步,就像现在他还记得,楼下还有一个要继续利用的人存在。
段初诺再也忍受不了了,面对他的疯狂,她只能选择更加疯癫:“那我爸爸呢!那我爸爸呢!”她扯住他的衣服,扯着嗓子吼。
段北一掌拍落她僵硬的手指,极其怜惜地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服,慢慢撸平,不点都不着急地看着衣服的皱痕说:“他早死了。”说得是那么得轻飘飘,就像一缕烟迟早会被风吹散一样自然。
又生怕她没听见,突然音量变得极大:“死了!”这一刻,他已经不用顾及到楼下那位了,因为他忽然找到应对方法,而且无意中发现他又有可以威胁她的新玩意了。
“哼,哼,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比先前更加疯癫,说的每一字的音调都像在唱戏般的不自然:“那我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又是谁啊。”已经没有说话的对象,对面好像也不存在人,她自言自语着,犹如呓语。
“克隆人,克隆人。”说一遍段北还嫌不够刺激,非要再加强地说一遍,可说得是那么儿戏,语调中透着好玩的兴奋。
“不!你骗人,骗人,假的,都是假的!”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不听,什么都幻听,现在将来听到的一切都是幻听,通通都是假的!
如鹰卒的眼直勾勾地扔在她脸上,看着她绝望无望的眼睛,孤独无助的表情,心里多了几分挣扎,但很快他又找回了原本的自己,扳过她瘦了一圈的脸颊,用拇指与食指的弧度扣紧她,冷冰冰地丢下句:“对,都是假的,五年前我如火纯青的表演骗过了你,让你以为我舍不得你走,现在你应该想到了吧,那些都是我演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