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手机被他粗暴地丢入床上,他望着可怜巴巴的手机,想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这份职业有了倦怠之情,他甚至胡思乱想着明天被fire的各种画面场景,扪心自问自己希望的结果,真的是这样的吗?
也许是,做回一个普通人,用自己全部的心一点点来修复自己支离破碎的爱情,至少做到不让它带入墓志铭里;也许不是,毕竟考警校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充满激情,哪怕每一天的训练的排得满满当当、叫苦连天,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一想到一毕业就能成为真正的警员,和他从小崇拜的父亲一样,做一个除暴安良,尽职尽责,优秀而又踏实的警察就乐得睡不着。
一日未眠,但他还是把自己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把累积了一个月的胡渣剃得干干净净,特意挑了件生机勃勃草绿色的T恤,套上牛仔裤白球鞋,打起精神开着父亲送的车直奔警局。
可刚踏进署里,他就明显感觉到很多人的眼神不对,和他一届警校的几个关系很铁的兄弟面对他的疑惑,也都是简单地回一句:“等你进去了就知道了。”诸如此类的话来搪塞他,整的他心里直打鼓,难不成自己的胡思乱想要照进现实了?该不会就为了婚礼上的事真被fire掉了吧,对,非工作时间擅自配枪是不对,在那么瞩目的婚礼上掏枪开枪也不对,但怎么说在那么危险的情形下开枪也算是正当防卫吧,况且自己还没毕业就被挑去做了两年随时会丧命的卧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心里不由嘀咕着,直到这时,他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是留恋这份工作的,不想那么快被炒。
心咚咚咚强而有力地跳着,呼应着手指关节敲门的声响。
“Coming”
“来了啊,别那么紧张啊,放轻松点。”胡思卓友好地轻拍他的肩膀极其和善地说。
只可惜,这一举动根本就没缓解他紧张的情绪,他还是整个人僵持着,身边好像是驻着个洪水猛兽,弄得他一动不敢动,背脊挺得直直的,标准的军姿,手靠背,双腿微开,大声回答着:“YesSir”
他轻叹了一声,轻轻的一声灌入深桑的耳朵里就成了心跳的加速器,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幸好,他没再做让他relax的动作,不然他会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解雇了,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对于他过去的表现做个安慰式的告别。
胡Sir重新坐回自己的转椅,一改方才的娱乐精神,转换为非常正式严肃的状态问:“刚刚你走进署里,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吗?”
说到点上了,从他一只脚踏进署里,自己就好像立刻变成了怪物,几乎每个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其中不乏充满同情怜悯的眼神,还有人微微叹息摇头,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一进准督察的办公室,迎来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最后总结陈词就一字:“滚。”于是,他昨日幻想的场景将一一呈现,会有好心人给他个大箱子,收拾包袱走人,从此以后再与警察这一职业没有任何瓜葛。
“有,胡Sir你就直说吧,我承受的住。”他也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耽误大家的时间是不道德的行为,特别是对他的小心脏,要善待它啊,不然它发起脾气来,他可是就要当场翘辫子了,到时候还算个工伤,对大家都不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余,他还有空观察胡Sir的脸色,看样子比方才还要严肃,他深呼了一口气,屏息等着宣判死刑的结果。
“是这样的,你曾经的上级郭Sir,涉嫌与多个黑帮组织勾当达成不合法的交易,直接导致卧底学员身陷险境,甚至有不少卧底员因为他的关系因公殉职,所以他已经被革职接受调查,现在调查的进展对他非常不利,多项证据确凿,应该在两天后,调查组的同事就会把这些资料送往法院,正式起诉他多条罪名。”
深桑的脑细胞好像在这个时刻通通被静止了,严重失去了判断思考能力,连胡Sir之后的话都无法过滤到脑子里,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动态。
“所以以后就是我来代替郭凯明直接做你的联络人,有什么事你直接汇报给我。”
在他说了那么多的时间里,深桑的脑袋轰隆隆地变得混沌不清,但有一个人的印象在他稍微恢复点了思考能力的时候,就一直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Greta,没错,就是他前女友,同样也是被郭Sir选中,潜入黑道组织成为一名卧底,结果在执行任务中不幸丧命,这件事是不是也和郭Sir有关?是否是他直接导致Greta丧命?
想到这,他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