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年底,日寇已全面发动侵华战争,中华大地到处狼烟四起、血雨腥风;日本鬼子到处烧杀抢掠,肆意妄为,无恶不作;日寇铁蹄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中国人民纷纷流离失所,陷入悲惨的水深火热生活之中,连地处关外深山老林之中的柳树村也没能幸免。
柳树村以村头一棵已生长几百年的老柳树而得名;村西,一条名为青龙河的小河就像盘居的巨龙,又似镶嵌在关外黑土上的一条长长的玉带,沿着多少年来形成的弯弯曲曲的河道日夜不停的自北向南蜿蜒而下;流至河北省境界后,才突兀转向东方,一直奔向大海。
柳树村位于奉天、热河、绥远省(今辽宁省、河北省、内蒙古自治区)交界处,四面是山;日军侵入建立伪政权后,这里隶属伪热河省公署;努鲁儿虎山脉与七老图山脉纵贯其间。
今年的冬天,老天也似乎随之忧郁,变得特别无情、残酷,就像这次,鹅毛般的大雪漫空飞舞,就如有人在空中扯棉絮似的,也不管人的死活,大把大把地只管朝地下撒;再经北风一吹,就如狂沙,使天地之间陷入混沌。一切都在暴雪的淫威之下,一切都笼罩在白色穹窿之下,连碧波荡漾的青龙河也全封冻住了;河面上的积雪厚厚的。弯弯曲曲的河,蜿蜒着闪着银白色的光,就似一条桀傲不训而昂首挺胸的狂龙,怒视着世间的暴行。
这掀起漫天烟雾如密集炮火一般的暴风雪,已连续咆哮了一个昼夜;天气一直阴沉沉的,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色的浊云,将巍峨的努鲁儿虎山脉与七老图山脉淹没在浊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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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雪终于停了,但北风依旧呜呜地怪叫着,没被雪盖住的枯草落叶灰烬等又开始漫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柳树村最北面石头砌成的约两丈方圆的院子里,孤零零立着一间同样是石头砌成的草屋;院子内,靠墙一偶是简易的石杠、石锁等;柳木做的兵器架上,是刀枪剑棍等兵器;此刻,这些东西都掩盖在积雪之下。
暴风雪过后,屋顶落白了,茅草屋檐上倒挂下来一根根长长的冰凌子,它们参差不齐的排列着,像一颗颗獠牙,像一把把倒挂着的尖刀,闪着明晃晃的光。
此时,这间房子南面正中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穿着黑棉袄棉裤,用衣袖挡着那饱经风霜的面孔,伸出头出来看了一下;北风呼呼,如刀子般吹得脸发疼,她无奈的又退了回去,只说出一句担心的话:“唉,老天这是怎么的了?难道她也看不惯这些强盗的暴行?这么大的风雪,后山的孩子们能受得了吗?”
这个村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人烟稀少,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近来又因为闹鬼子,因为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即杀光、烧光、抢光,现在村里只剩他们一家了。其他人为躲避残无人性的鬼子,纷纷举家外逃——或投亲投友,或闯进西面的深山老林之中。
老大娘关心的是她的老伴、女儿和四个徒弟;她的老伴叫杨修,“二郎神拳”第三十八代掌门人,一个隐士高人。“二郎神拳”,相信世上之人知道的很少;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又世代单传,历任掌门人又很低调,所以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拳种。
“二郎神拳”据说是当年显圣真君二郎神杨戬杨二郎升天前留下的,内外兼修,软硬功夫俱全,威力无比。只是到了杨修这一代,老来得子,只有一女,无奈只好开山收徒,就收了四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为徒;分别是武功最为出众的、杨修老人最为看重准备传之衣钵的大徒弟赵威龙、做事风风火火的二徒弟刘强、憨厚老实的三徒弟史铁柱、不苟言笑的四徒弟郑刚。
这四个徒弟,他老人家已收了七八年了,他们都是孤儿,都不是这个村子的;他们是离这儿几十里的牦牛屯的,是杨修老人一次外出时救下的。
当时,一伙土匪洗劫了他们这个仅有十几户的小山村,他们四个孩子因为在外玩耍,从而暂且躲过一劫。当他们回来看到村子的惨状时,他们吓得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哭着喊着瑟瑟发抖。当土匪们拎着尖刀过来要灭口时,他们是那么无望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强盗不见了,一个瘦削的灰衣老者立在他们身前,眼中充满慈爱的目光。
原来,危急万分时刻,二郎神拳传人杨修老人赶到并孤身打跑了这伙强盗土匪,从而解救了他们。从那以后,他们四个就再也没离开过杨修老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学习这门神奇的武艺。
早晨,天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