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英雄躺在炕上,人们却无能无力、无计可施,吴畏老先生开始忍不住老泪纵横:“唉,多好的娃啊,就这么没了,多年轻啊!连对相都没谈过;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抱孩子了!”
不知何时,院子里已自发聚集了上百名穷苦百姓;大家知道了这件事后,无不落下痛苦、怜惜的眼泪;他们滞留在这里不肯走开,他们都在默默为赵威龙祈祷;他们说,这是我们能献给英雄的最后一份心意。
而此时林丹同志能做的只有扑到赵威龙身上嚎啕大哭;声音惊天动地!那么伤感,那么痛心,那么让人催人泪下,痛不欲生!屋内和屋外的每一个人听了都随之黯然流泪。
屋里,怒不可遏的史铁柱终于抽出了后背上的大刀,大吼道:“我日鬼子他娘的,我要杀光他们!”
“对,我们走,我们杀光狗日的,为大师兄报仇!”刘强和郑刚也义愤填膺的响应道。他们一齐转过身,扬起胸膛就要出发。
在赵威龙的病情万分危急的时刻,吴庭旺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恩人,赵队长,他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见他!”他的身后,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在他们家门口“嘎”然而止。车上,一位满头银发,红光满面的老者不顾年老体迈,夹着个药盒子一边一溜小跑,一边吵吵闹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大英雄在哪……我说你们赶紧给我把道让开!”
没有人会认为他这是在吵吵闹闹,没有人会讨厌这个老人;相反,因为他的来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并且紧接着是惊喜交集、激动万分——因为大家都认识他,他这是远近闻名、德高望重的的钱老大夫。
原来,武工队到山城子村后,赵威龙受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自是很快传到无所不在或者说无孔不入的地下党耳中;党自是对此焦急万分——这是多么好的一颗火种啊!多么好的一面旗帜啊!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名同志啊!
上级指示各级领导同志,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好我们的关外武工队长;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个人的生命!
命令很快传到牛营子游击队队部,队部在最快的时间里开了个最快的会议后,决定由吴庭旺带着三个战士火速去请钱大夫出山;去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强制执行!若钱老先生不同意则以消极抗日论处!
没想到,钱老大夫一听是给令鬼子闻风丧胆的武工队长治伤,竟激动的二话不说,收拾了一下,拎着所有用具领着徒弟抬腿就走。
走到城门不远才知道,鬼子正在封城,严格限制出城,他们出不来城;正回去急得焦头烂额,准备带着队员手持镰刀和鬼子拚命的吴庭旺,这时听见城门方向一阵乱枪响过;等他们急忙赶到,这回是不许进城了;于是他们被鬼子不耐烦的赶出了城。
山城子村吴庭旺家,钱老大夫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自己的弟子;麻醉药打上了,很快,在他锋利的手术刀下,子弹被取出来了;他又及时给赵威龙打上了消炎药并缝好了伤口;赵威龙又一次睡着了,不过这次是带着甜甜的笑容睡着的。
日本著名特务头子土肥原的得意门生尾野狐信中佐,暗中到凌源县城有一阵子了;他的任务是对付武工队,可却一直低调的躲在鬼子兵营内,每天饮酒赋诗,舞刀下棋;他是非常狡猾的,知道这个行动必需一蹴而就;不然,再要打神通广大、神出鬼没的武工队的主意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弄不好还会被反戈一击;这帮武功高强的家伙,简直就是杀人如麻,不,是杀鬼如麻!他在耐心等待着绝好的机会。
这天下午,他接到了他处心积虑安插在游击队里的内线“仙狐”送来的情报,知道武工队长受伤了,并搞清了武工队员们的住宿地——柳树村最北面那个院套。还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吗?他认为该到了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马上打电话喊来凌源县城山口太郎大尉,看山口太郎大尉急匆匆来到,他详细的向他交待了这项十分重要的作战任务。
交待过任务之后,尾野狐信中佐喜不自禁的看着山口太郎大尉,那顶瘦削的脑袋,那张本没有血色的脸这时因兴奋而变成了酱紫色,一套宽大的制服不合身地罩在他又老又单薄的身上,两只短爪被长长的袖子遮掩着,骷髅般的头在宽大板挺的衣服里面微微地摆动,活象傀儡戏中的木偶。
现在,他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只是当他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并不笑,这是阴霾和奸诈的明显标志;这双眼睛在半垂的睫毛下常常闪出坟墓里常见的磷火一样的光芒;山